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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作业吗,班长?”
“借个卷子,班长——”
“隔壁要一份名单,班长。”
有时候中文的语音实在是博大精深。以前祁非喊他“班长”时,尾音勾得很厉害,单独听的时候就像个问句,不像现在祁非叫他“烛老师”,每说一个字声音就会下沉一阶。
只有那么一次,他低沉含糊的“班长”说的意外地深沉,反而让烛慕记忆犹新。
“班长,栾树又开花了……”
“啊,是啊,挺好看的。”
“……你未来还打算回尚城吗?”
“当然了,我最希望以后能回来任教。”
“行,那我也把公司开在这里。”
“你要开公司?”
“嗯。”
“那就祝愿我们下一次重逢,还是在栾树开花的季节吧。”
回忆像是开了闸的洪水,肆无忌惮地补充着缺失了十年的关注。
不想不知道,一想吓一跳。
烛慕就连自己都不知道,他竟然还记得这么多关于祁非的细节。
烛慕回过神就见祁非专注又疑惑地盯着他发呆的样子,他赶紧轻咳了两声,说:“我正在一中任教,教高三一班和二班的语文,也是一班的班主任。”
“一班?”祁非惊讶地重复了一遍,“这么巧。”
“确实很巧。”烛慕也说。
一班是十年前的快班,也是十年后的快班,坐在里面的学生换了一批又一批,冬去春来,夏接秋至,烛慕也从讲台下认真听课的学生,变成了讲台上认真讲课的老师。
而他们二十七岁与十七岁的重迭,就在这样一种巧合下发生。
“那我们……不,我的感情状态呢?我还单身吗?”祁非好奇追问道。
他内心有一种笃定,烛慕和他绝对不仅仅是简单的朋友关系。能知道这么多关于他的秘辛,即使是丧失了十年的记忆,他也敢说除了秦廷玉以外,只有一个人、一种情况,他才会把这么多隐私透露给第三个人。
“…………到了。”
烛慕本能地回避他炙热的目光,因而看向了另一边窗外。他正纠结该怎么开口,忽然看到了中心医院的标识,顿时松了口气,缓缓把车里的挡板降回原高度。
“你的大脑受到撞击,瘀血形成的肿块挤压神经,所以会缺失部分记忆,眼下这个情况不太好明确地说什么时候能恢复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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