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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山行正在客厅里跟何莱闲聊,他问何莱怎么会做氧化锆珠,这样的家世做这种材料委实让人想不到。何莱笑吟吟道他以前是做亚克力的,后来觉得没搞头,就换了个材料,他喜欢珠子,做起来可比在药房抓中草药有意思多了。何莱话音刚落,陈如故就冲出来,抓顾山行的手腕,拽着连道别都没好好道,就把人拉走了,倒是没忘记提上顾山行的药。
回到车内,顾山行看他火急火燎的样子,问:“怎么了?”
陈如故脸色不自然,窘道:“没什么呀,就是着急回家。”
他愈是这样,顾山行愈是沉得住气,车不打火,左手虚搭在方向盘上,连问也不问了。像是要耗着。
“走呀。”陈如故催他。
顾山行调低座椅,腾出空间,唤道:“坐过来。”
陈如故觑了眼窗外,明知贴了膜外面的人望不见里面,却还是心虚,光天化日的。“先回家哦?”他询问。
顾山行给他一个眼神,陈如故嘟囔着老老实实的跨过去,就坐在他身上,背抵着方向盘,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怎么了?”顾山行又问了一遍。
陈如故红着脸道:“没什么,不方便说。”
顾山行握他窄瘦的腰,看他有意无意的闪躲,故意坐直坐正,牵动着往上顶一下,陈如故就软趴趴在他肩膀,搂他脖子,细声细气道:“哥哥,你别弄。”
“为什么不方便说,我猜猜。”顾山行摸他肚子,一本正经的问:“你怀孕了?”
陈如故接连被浑话烫薄脸皮,捶他肩膀,没好气,又懦声道:“我们都没有…我怀谁的?”
一种奇怪的逻辑走向。
他反驳的好像抓住了重点,又全然没有重点。
“是啊,老婆,你怀别的男人的孩子,”顾山行握他后脖子,逼得他羞涩的视线垂下来直视自己,“我以后,会不会顶到你跟别的男人的孩子?”
陈如故震惊,往下看一眼,手脚并用的从驾驶座回到副驾驶,扣上安全带,双手捂脸道:“医生说我肾…亏,你不要跟我说这种话,你说这种话就是在加剧我的病情。”
“你是在害我。”
顾山行闻言不再同他开玩笑了,而是正色端详陈如故,陈如故仍捂着脸,指骨把脸盖的严严实实。
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陈如故不知道顾山行在想什么,只是没有脸皮面对他不明意味的视线,喃喃道:“开车呀。”
引擎被启动,顾山行始终保持着缄默,直到回了家,陈如故外套上方那截脖子仍是粉的,大抵是羞愧难当,这症状吧…最起码对他来说目前是没什么影响的,中医顶讲究气血,那么多人亚健康,又不是只有他陈如故一个。陈如故这样开导自己,末了上楼梯仍是用跑的,像要把尴尬甩在身后。
顾山行冲他背影道:“好好走路,不许在家里跑来跑去。”
陈如故滞顿下,开始走的慢条斯理,没几步路了,他回到房间后径直把自己砸向床上,咬一口枕头,无声悲叹,实在是太没有面子啦。
幸好顾山行没有紧跟着给他食疗,弄些滋补的回来,他天真的以为这事就翻篇了。
顾山行手指不缠绷带后每天都会在家煮中药泡手,新买来的煎锅煮几次,家里就染上似有若无的中药味儿,谈不上好闻还是难闻。陈如故狗鼻子,喜欢这个味道,顾山行煎药他就在一旁嗅。
“一天泡两次是不是好的快?”陈如故看上去比顾山行还着急。
顾山行摇头,这至多起一个活血化淤的疗效,真能当什么灵丹妙药不成?
陈如故闻言泄气,肩膀有些垮,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围着,顾山行做什么他都要看。
他是在看那条缝线,顾山行知道,于是泡手时候就把指头浸入深褐色药水,让他什么也看不见。泡完整只手都是红彤彤的,顾山行的手细了些,这点他没察觉,陈如故知道!
顾山行揩干净的手会被他抓到鼻子底下闻,说:“有些苦涩,好闻。”
陈如故应该是喜欢药感香的,顾山行敛眸,手倏地覆在他脸上,陈如故眼前一黑,鼻息不畅,浓重的药味伴随掌心的体温让他窒息。
“唔。”陈如故一动不动,怕触到他的食指,老老实实的被憋红脸,被迫用嘴巴呼吸。“哥哥。”
顾山行手下用力几分,听到陈如故一声闷哼,声音黏腻,不知会不会在临界点经历窒息性的快感。顾山行在他双手抓上自己腕间时丢开了,他张着一双水淋淋的眼睛,失神的大口呼吸。吊顶璀璨的水晶灯折下来的光线让他在此刻显得脆弱不堪,顾山行俯身抱他,被他回抱住。
杂乱的呼吸就燎在顾山行颈窝,顾山行听见他好小声地说:“哥哥,我要死了。”
顾山行抱他抱的严丝合缝,他又说道:“那个味道,好像进到了我的肺里。”他抓顾山行的手,去摸自己的肺,隔着表层肌肤,好像是要顾山行去抚慰肺器官。继而委屈道:“差点要窒息了。”
“不会。”顾山行缓慢地揉,凉丝丝的空气里也能有潮湿的汗。
陈如故趴在他怀里,忽然用牙齿咬他肩膀,隔着一层薄薄的糙布,齿列咬合,极快速,转瞬又含住,口水濡湿做工粗糙的布料,像在舔那圈浅浅的牙印。顾山行自始至终抱着他没动弹,好一会儿,陈如故才开口:“哥哥你都不疼我。”
“嗯?”顾山行触他脊骨,懒倦地哼。
“你对我太粗鲁了,我要是被你捂死了怎么办。”陈如故想到这个可能,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又飞速摇头,说:“马上疯也太可怕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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