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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南汐不回答,那汉子狐疑地抬头看她,再次嘟囔想要个确切的答案:“真的?”
南汐将他扶起,指了指角落的大石块,示意他坐下:“长话短说。你尽管放心,我如果要你的命,又何必出那一两银子,你自己也说了,你的命,不值钱。”
说他的命不值钱,那汉子一下子开心拍了拍胸口,倒是放心了许多,抹了泪,扯开了嘴笑着回:“官爷说得对,小人的命不值钱,对,不值钱。”
瞧他总算是放心下来,南汐问:“那现在愿意说了?”
汉子点头:“小人鸣冤,这是第三次了,一直都被官差们打一顿扔到街上,瞧官爷倒是生面孔,确实没有打过我。”
“鸣冤挨打,是因为你要告的人是吴师爷吗?”
汉子看她样貌年轻,又是生面孔,话到嘴边,有些难以开口:“官爷,要不你还是带我去见官老爷吧,我把状子递给官老爷,成与不成我都不愧于那一村子的人了,但这事,你牵扯进来恐怕不好,官爷心好,我总不能害你。”
南汐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尽管放心说与我听,别的事不需要为我考虑。”
说罢,取出一块官牌来
汉子不认得字,端详了半天也看不出上面所书的“巡察御史”四字。
但她眼神坚定,汉子又着急鸣冤,将牌子还与南汐后,哆哆嗦嗦地从怀里取出一页纸来。
状纸
南汐接过,那状纸看样子曾被揉作一团,又被撕坏过,此刻打开,上面还有面糊补过的痕迹。
其上,字迹不算得上端正,仔细辨别倒是也能看得清。
渔村十八口人,联名状告吴师爷强征强买,一张状纸的末尾,整整齐齐的红指印。
“我们里人都不会写字,只能印指印。这状纸是村中唯一一个能识文断字的张秀才写的。我们村子穷,好不容易出了一个读书人,所以大家都叫他秀才,希望有一日,他能走出村子,也算是长了面子,只可惜,张秀才再也考不上秀才了。”
强买土地一事原本闹不成这个样子。
此事涉及到金临港码头建造之事,这些渔民不愿意因为一点补贴而离开原本生活了几代人的土地。
吴师爷亲自上门挨家挨户劝说。
他为人厚道,渔民们也不好让他为难,所以再不愿,最终也签下了同意书。
因大伙儿都不识字,所以一应事务与文书都交予张秀才着手。
却不想,到那些房屋一间间的被摧毁,他们还是一分钱都没有拿到。而这时,张秀才也不见了。
大家赶去张秀才在镇中给人做长工的女儿家中想要讨要说法。
一屋子的狼藉,只剩下头披散,被人打断了腿的秀才。
汉子挠了挠头,将状纸之外的原由解释给南汐听。
秀才的女儿生的漂亮,被吴师爷看上,从原本的主人家被买回了吴府做了通房丫头。
吴师爷年纪已大,又在幼时落下病根无法生育,所以一直未有所出。
可半年光阴,张秀才的女儿有了身孕。
这样的事,原本是该浸猪笼活活淹死的,就连官府都无权干涉,女子名节大于天,即便不淹死,整个清水镇也没有了她的容身之处。
恰逢此时刚好遇上渔村征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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