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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这其中还牵涉了天定姻缘,若是测算有误差,不但不能增加仙缘,还会给人间惹来祸端。
“谨遵师兄之命。”云涡正色道。
她到了蚕房,进门就听到蚕在沙沙地吃着桂花。
月老养的蚕,不吃桑叶吃桂花。那桂花白天吸收日精,晚上吸收月华,养出的蚕会吐出两种不同的丝。红蚕吐出红丝,用来牵姻缘。白蚕吐出白丝,则用来探知对方的正缘。
云涡挑了两只已经成熟的红蚕,又在白蚕的竹匾前琢磨了很久,才挑出两只又大又白的白蚕。
“皇帝的女儿不愁嫁,你们可要给公主挑一个如意郎君。”云涡将白蚕托在手心里,煞有其事地嘱咐。
带上红蚕和白蚕,云涡和景宸御风飞行,很快就到了高辛国。因为他们不能暴露修士的身份,所以从进城门开始,他们就换了步行,装作普通修道人。
两人来到皇宫外,只见城墙上贴着皇榜,许多百姓聚在榜下议论纷纷。
“没想到皇家还出这样的事,真是想不到啊。”
“高人多得是,说不定哪天来个云游道人,就能把娘娘的病给治好了呢。”
“这太医都束手无策,该是什么样的病呢?”
……
云涡凑上前一看,皇榜大致意思是,福妃生了怪病,皇帝召天下能人志士进宫治病,若能治愈福妃的病,加官进爵不说,还会赏银千两。
赏钱无所谓,关键是能进皇宫,这可是接近公主的大好机会。云涡用胳膊肘捅了捅景宸:“师兄,揭?”
“揭。”
云涡上前就要揭皇榜,却被周围的百姓给拦下:“我说小道姑,你这是要干嘛?”
“揭皇榜。”
一个戴灰色头巾的中年男子煞有其事地道:“小道姑,这皇榜可不是好揭的,听闻有五个僧人进宫,不但没能治好福妃的病,反而送了性命。”
“还有两个道人,扬言自己的道号天下闻名,也被砍了头。”
“这揭皇榜可要慎之又慎啊!”
众人苦劝,直把云涡说得心生犹豫。他们是月老门下的徒弟,修的是仙媒,不是仙医,能治好福妃的病吗?
云涡迟疑地望向景宸。宽大的帽檐将他的脸部遮去大半,只能看到他嘴角挂着冷冷的笑。
“这些无能鼠辈,与我何干?”他的声音冰冷如霜,不带一丝温度。众人好心的劝谏顿时低落下来。有人赌气道:“别管这两人了,让他们去进宫,最后没命出来才好呢!”
景宸不搭理这些闲言碎语,只向云涡命令道:“揭!”
云涡忙不迭地点头,伸手将皇榜揭了下来。立即有两名皇城守将走过来,问:“可是确定揭了皇榜了?”
“是。”
“若是确定,这就先去国馆里歇下,等明日一早觐见皇上。”
事已至此,只能行一步看一步了。云涡硬着头皮跟在守将身后入了宫,一路走到国馆。国馆是专门招待别国或者藩属地使臣的地方,位于皇宫一角,倒也清静雅致。两名守将给他们一人安排了一间房,就告退了。
薰风袭来,将国馆庭院的一棵大槐树吹得飒飒作响。景宸抬头看那树看了半晌,忽然道:“云涡,把白蚕和红蚕拿出来。”
云涡不解其意,但还是将两只蚕从袖中掏了出来。景宸掏出一张泛黄的道纸,用手写了个符,将两蚕包起来后还给她:“初来乍到,凡事都要小心为上,先封了仙蚕的神息吧。”
云涡点头,略一盘算,问:“师兄,我们入夜是不是先刺探一下公主寝宫?”
“不用。”
“那怎么见到公主?”
“按照安排,明日去给福妃诊病。”景宸说完,便回了房,一把将房门关上。云涡目瞪口呆地看着禁闭的房门,跺了跺脚:“可我们是来给公主促正缘的,找福妃有什么用!”
房内寂静无声。
云涡气冲冲地回了自己的厢房,往床榻上一躺,望着屋顶发呆。半晌,有太监敲门:“两位高人,这是今晚的饭菜。”
“有劳公公。”云涡懒洋洋地接下菜盘,打开一看色香味俱佳,都是上等的素菜。
云涡和师兄都已辟谷,几天不吃不喝不睡也对身体无碍,吃饭也不过是日常调剂。不过她看到一碗盛在玉碗里的汤水,看上去清亮爽口,忍不住拿起来就喝。可是嘴唇还未沾到碗沿,斜刺里就伸来一只手,将那汤水夺了过去。
桂花仙将汤水咕嘟嘟地饮了一大口:“赶了这么久的路,渴坏我了。”云涡大怒,劈手将汤碗夺回来:“你应该去和景宸相处一室!”
“你又不知道他那张冰块脸,瞅一眼能冰冻三尺,我才不愿意看呢!”
“那你去槐树上过一夜。”
“等我歇过乏。”
“歇乏就歇乏,别整这些香味了,呛死人了!”
桂花仙正色道:“我早就将香味收起来了。”
“那怎么……”云涡抽了抽鼻子,终于觉察出哪里不对劲起来,“这不是桂花香!”
两人不约而同地往窗外看去。雕花木质的窗户上,闪过一个妩媚窈窕的美人身影。那身影未作停留,一闪而过。
云涡打了个激灵,追出房门,只看到那美人推开景宸的房门,将门轻轻阖上。此时正是日暮时分,长廊下悬挂的八角流苏宫灯将美人的影子映在地上,居然是一道狐尾。
“狐妖。”桂花仙飞快地说。
云涡心头一紧,忙过去就去推那房门。可是那房门被狐妖关上以后就严丝合缝,半分也推动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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