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钱至上+番外(四时江南)_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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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第1页）

真该多谢中井关键时刻的仗义执言。

忍着强烈的不适走到楼下，刚转过楼梯就看到中井坐在小沙发上看一份文件。虽然心里感谢，但我实在不愿面对他。本来下楼之前已经给自己催眠过许多次才能走出房间，现在见到他，之前的催眠全部过期作废，不堪的回忆涌上来，让我无地自容。我转过身，想快些回到楼上，没想到他比我更快。

“卓君，你好点了么？”

不回答说不过去，我努力回头咧开嘴笑笑：“我很好。”

聪明人说话知道点到为止，我说很好，就算走路姿势再怎么奇怪，他也不再问下去。走过来，在我面前两步地方站好，问：“想吃点什么么？”

想，很想，要不是饿得厉害我也不会鼓起勇气到楼下来。可是我没回答，我心里酸楚的要命。一连串事情的发生，到如今，两天两夜多，我什么也没有吃，而第一个问我饿不饿的，竟是一个局外人的中井。

不行不行，不能再这样想，不能再对凌念抱有希望。

他明明已经，把我踩在那么脏的脚底。

中井吩咐厨娘准备早餐，现在的时间正是上午，吃早餐也不为过。我们到餐桌旁坐下，甫落座，他便对我说：“姬川先生我已经安排好，他现在在乡下平静地生活着，只是不能再开车。”

我红了眼圈：“我跟他不过萍水相逢，他这么帮我，我却害了他。”

“卓君，这并不是你的过错。”

“那么是谁的过错？”

中井语塞，尴尬地笑了一下，低下头不再说话。

餐桌上静默得紧，我心里头难过，胃里空空的，浑身散了架似的疼。我大概一辈子都会记得这个感觉，凌念的目的正在于此。违抗他，无论是事前还是事后，皆是痛苦万分。

过了一会儿，我问：“我学妹，唐晓怎么样了？”

“我以为你不会想知道她的情况。”中井笑了笑。

他笑的苦涩，像是有些无奈，我答得更加苦涩：“她毕竟是我学妹。”

“已经回国了。”中井说，“凌念不是杀人狂，这样一个人用不着动手，只是，恐怕她这一生都会有阴影。”

“你经手的？”

“我看着她上的飞机。”

我松了口气：“我以为凌念不在，是去处理唐晓。”

中井用手指抵着额头，揉揉眉间：“然然，你睡了几乎一天，这其中发生了许多事，对于我们……这个世界的人，是大事。”

我抬起眼，不解地看他。

中井想了想，终究只说了一句话：“凌念最近应该没什么精力折腾你……好好保重。”

后来我才知道，这一天，叱咤风云的顾西凉在美国去世，他的帝国由他的养子迪伦继承，他的地下组织由他的养女顾楚继承。而韩宇，正是这个名叫“影”的巨大组织的高层之一。由于顾西凉去世引起的动荡让全世界黑帮忙碌不堪，而凌念有幸成为其中一员，在东京乃至东亚打压“影”，甚至他的好友上官桀。作为上官帮助我逃走的报答，他顺便让上官在日本的两宗军火生意血本无归。

厨娘今日的动作格外缓慢，端上早餐的时候我跟中井又无言对坐了许久。我一样一样看过去，都是流质，看来这房子里的所有人都知道我遭受了些什么。我欣然接受，抬手取过那杯牛奶，胳膊却僵在原地。

看到这杯乳白色的液体，就会想起昨日不堪的回忆。被迫吞咽的感觉，咸涩□滑过喉咙的感觉，灼痛肠胃的感觉，每一样都那么清晰，连那人三分含笑三分残酷的表情，都清晰得近在眼前。中井看出我的异样，上前夺下我的牛奶杯，劈头问：“然然，你怎么了？”

我想回答，张开口却呕吐到他身上。胃里本来就没东西，全是酸臭的胃液。中井穿着雪白的衬衣，价格不菲，这一下被我毁了个彻底。他却丝毫不恼，反而架着我的胳膊任我吐个昏天黑地，看我再没有东西可吐，就端起清水给我漱口，甚至用餐巾帮我擦净唇边的秽物。抱起我去沙发躺下的时候，还一叠声吩咐佣人给我拿止吐药，语气说不出的急切体贴。

中井对我，一直彬彬有礼保持距离，连说话都是点到即止。这样的他，实在有些反常。

可我眼前一阵阵发黑，躺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半天才找回焦距，拼尽力气满怀歉意对身边人说：“对不起，弄脏了你的衣服。”

他这才注意到自己衣服已经惨不忍睹，从身边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一张不够又去取另一张，边取边问：“胃不舒服么？”

“嗯。”

“胃病犯了？”

“不是，我胃病不严重。”

“那是……”

我别过头，把脸埋进肩窝，不愿意多说。他也不再多问，转话题道：“还有哪里不舒服？”

“没了。”我长舒一口气，“谢谢。”

眼睛闭着，视觉消失，触觉格外敏锐起来，右边手臂被人碰触，像是抚摸，渐渐加重，是一个紧抓的姿势。我吃痛，抬起头，本想让他放手，腹中所有的话却在看到斜倚在门边的人时全部胎死腹中。

凌念不知何时站在那里。

作者有话要说：此章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