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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的。”明如晦又说,“做不到,我会生气。”
“……”郁危抿唇,“知道。”
即便如此,头顶的视线还是兜兜转转,在他身上徘徊了很久,仿佛是反反复复的确认,直到彻底相信。明如晦松开手,神色恢复如常,转过身去。
眼见他是要往书柜的方向去,郁危神情一僵,情急之下一把捞住了他的手:“明如晦!”
被紧紧扯住的人回过头。郁危余光瞥见困困符在书架里鬼鬼祟祟穿梭的身影,脑中一片空白,还没回神,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反应,绷着脸抱了上去。
“……”
他抱得很紧,并且毫无预兆,明如晦似乎也没有反应过来,无动于衷地当了半天的抱枕,直到郁危抵在他肩颈的脑袋动了动,才开口:“郁危。”
自觉丢了脸的人不想回应。郁危一直等到困困符转移到了安全的位置,才松开手,心事重重地抬头,撞进对方落下的眸光。
或许是心虚,他下意识移开视线:“你要拿什么东西,我帮你。”
明如晦的注意力果然不再放在书柜那边。他掌根撑在身后的桌沿,靠在那里,不咸不淡地扫了眼桌上摆放的食盒,又认真地打量了郁危几眼。
“郁危,”他摆出洗耳恭听的姿态,居高临下地俯视下来,“做什么亏心事了。”
郁危:“……”
“我没做坏事,”他生硬地开口,“就不能送你东西吗?”
明如晦目光在他身上顿了顿,嗯了一声,不知为何,郁危觉得他似乎心情不错:“可以送。”
他的指尖在食盒的盖子上不紧不慢敲了几下,忽然不疾不徐道:“按照凡间的规矩,拜师礼上,徒弟要敬茶。”
郁危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明如晦又说:“只是预先练习的话,点心也可以。”
日光被雕花窗棂切得细碎,糅进他浅色的眼瞳,话语轻缓,却没有留下拒绝的余地。
“既然是你送的,那就喂我。”
……
-
回到竹舍,一钻出衣袖,困困符就迫不及待地跳到书桌上,高兴地扭了扭。
“我都背、背过了。”它兴冲冲地邀功道,“困、困符好聪明!”
郁危在它身旁,窸窸窣窣地换下了衣衫,抽出只手拍拍它凑过来的脑袋,夸道:“嗯,困困符很厉害。”
被夸了很开心。困困符也毫不吝啬地夸回来:“歪、歪也很会哄仙君!仙君把歪歪做的点、点心全吃掉了!”
“……”
郁危若无其事地换了个话题:“你背下来的那些东西,都可以写在纸上吗?”
困困符成功被转移了注意力,用力点头:“嗯,我可以、以把背下来的都、变到白纸上。”
没想到小纸片子还有这么厉害的能力。郁危抽出一沓纸来,放在它面前,困困符蹦跳着过去,停在前面,不动了。
下一刻,一行行字迹在白纸上从无到有地浮现,就像是被无形的笔触书写着,每一个字逐渐变得清晰可闻。
藏书阁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的古籍,就这样出现在眼前。
郁危瞬间被上面的内容吸引了注意,困困符立了大功,累得脱力,恹恹地凑过去,靠在他手臂边耷拉下来:“歪歪、为什么要找、找这些?”
郁危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飞快地翻过几页,一目十行地扫过。纸页被翻得哗啦作响,他轻声回答:“我在找真相。”
困困符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下一秒,又福至心灵地想到什么,问:“是为了、仙君吗?”
划过纸页的手指一顿,郁危垂着眸,眼瞳像剔透的琉璃珠,被火光映得发亮。
“不是为了他,”过了一会儿,他有些冷漠地说,“我是为了自己。”
困困符闷闷地哦了一声,不再说话。郁危摒弃头脑中纷乱的杂念,轻轻呼出一口气,秉着灯烛,再度专注地望向纸页上的字迹。
书阁中有关白玉京的记载寥寥无几,关于生神的记载更是不见只字半语,他翻遍其中古籍,也只能找到简短几句老生常谈的评价。
明如晦很少会和他讲自己的事情,所以即使相处多年,郁危还是对他从前的事情知之甚少。
困困符背下来的东西有些乱,有的乱了顺序,有的前言不搭后语。他心神不宁地一连翻过数页,视线匆匆掠过,忽然定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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