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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惬意舒适让他舍不得早早睡去,想要多品尝一会儿,于是项锐辚关掉灯,披了件衣服坐在阳台上享受清凉的夜风。
江对岸就是他们放河灯的地方,又有几对情侣依偎在那里,把一盏盏承载着祝福与希望的花灯放到水上,火光点点,和满天繁星交相辉映。
那是什么?项锐辚坐直身体,敏锐的目光捕捉到一捕熟悉的身影——巫琛?
他又跑到江边做什么?掉了什么东西吗?
巫琛气喘吁吁地跑到他们刚才放河灯的地方,蹲下身,在一盏灯上写了些什么,然后点燃它,小心翼翼地放到江里。
河灯越漂越远,岸上的少年闭着眼睛,虔诚地祈祷着什么,让项锐辚不禁好奇:这小鬼究竟许下了什么心愿,偏偏要趁他不在的时候去,搞得这么神秘?
巫琛祈祷完了,站在岸边伸了个懒腰,露出可爱的笑容,项锐辚下意识地身体后仰,将自己隐入暗影之中,像个邪恶的偷窥者一样,无法自已地揣测着少年的心事。
江面上拂来的风越发柔和,缠绵地吹起几缕额发,带来酥酥的微痒感觉,像少年的秘密一样,不住地撩动着他的心。
第二天,巫琛生怕他改变主意,一大早就跑过来敲门,也不管会不会因为扰人清梦而被骂了。
项锐辚由于昨夜睡得晚,才刚刚起床,睡眼惺忪地给他开了门,然后面无表情地进卫生间换洗。
把自己弄清爽了出来,发现巫琛已经给他收拾好了床铺,四处乱丢的脏衣服也收集起来堆成一堆,项锐辚擦着头发,开玩笑地说:“你要给我洗衣服吗?”
巫琛竟然点头,反而让他觉得过意不去,把盛脏衣服的篮子丢进浴室,说:“那怎么敢当?我自己来就好。”
“哦……”巫琛两眼发亮地看着他,腻声说:“项大哥,先跟我去旅行社办入职手续好不好?我刚才已经打电话给老板了。”
项锐辚被他急不可耐的样子逗笑了,说:“急什么?怕我跑了不成?”
巫琛被说中心事,嘿嘿讪笑,催着他换衣服,又催他快点出门,项锐辚看着对方像小老鼠一样窜来窜去的急躁相,忍不住恶趣味上升,故意磨磨蹭蹭、慢条斯理地逗他,气得巫琛哇哇大叫,干脆自己动手,扑过来给他把衬衣扣子系好,然后连推带搡地把他弄出门。
到旅行社,胖胖的老板笑容掬地接待了他,看过相关证件之后,立即递过来一堆表格要他填,上面公司制度、员工薪酬、保险福利一应俱全,巫琛坐在他身边,兴奋得像只放出笼的小鸟,叽叽喳喳说个没完,项锐辚一边填表,一边竖起耳朵听他们交谈,果然,这小鬼坚持要和自己搭档,理由竟然是怕他这个外省人在公司被排挤所以一定要罩他。
项锐辚哑然失笑,斜了巫琛一眼,心想任谁都看得出来他们之间会是谁罩谁吧?
胖老板被缠不过,点头答应了巫琛的要求,少年乐开了怀,从沙发上跳起来欢呼,项锐辚确定了和巫琛搭档之后,才在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胖老板满意地和他握握手,说:“我代表公司欢迎你,项师傅,你是打算继续住小巫家还是搬到公司宿舍?”
“住我家住我家!”没等项锐辚做出反应,巫琛已经性急地替他回答,好像生怕他会拒绝,又转向项锐辚,说:“住我家嘛!按月交租金很便宜的,我还可以让阿婶给你优惠!”
像小动物一样的乞求眼神让人怎么也狠不下心来拒绝,何况他本来也没想拒绝,于是顺水推舟点点头,巫琛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欢天喜地,围着他团团转,快乐之情溢于言表。
办完手续,胖老板送他们出门,爱怜地拍拍巫琛的头,叮嘱道:“这孩子傻里傻气的,项师傅,你多照顾他。”
“当然。”项锐辚点头,不用提醒,他已经决定把巫琛收到他的羽翼之下了,有他在,谁也别想欺负这小鬼。
7
巫琛的工作任务是三天带一次团,到暑期旅游旺季会变成隔天,在黄金周的时候基本就是密集战斗,天天带一群人上山乱爬,时间弹性很大,所以他们从旅行社出来,除了项锐辚要熟悉旅游路线和停车接站的地点外,基本上属于自由活动时间。
“项大哥,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巫琛很有担当地拍着胸脯保证,可惜一张充满稚气的脸实在欠缺说服力,项锐辚忍不住曲起手指弹他的头,摆出一张凶脸,说:“小鬼一个,装什么老成!去吃饭,你不饿吗?”他打赌巫琛肯定早晨一爬起来就跑去找他,跟他一样前腔贴着后背到处跑。
两个人找了个路边摊坐下吃早点,少年一心二用,一边吃一边偷眼瞧他,项锐辚面不改色地大吃大嚼,吃饱了之后,挑眉问巫琛:“小鬼,有什么话就直说,别犹犹豫豫的。”
“没有。”巫琛直摇头,想了一下,又说:“你能留下,我好高兴,真的!”
他有这么好吗?长相看起来凶巴巴不说,连脾气也是最不讨人喜欢的那种,既不温柔也不风趣,既不和善又不热情,这小鬼究竟看上他哪一点?
也许是因为巫琛天生热情奔放,对任何人都是这么易于亲近吧?项锐辚这么想着,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猜测让他心里有些不舒服,低咳一声,把乱七八糟的想法从脑中挥去。
他意识到自己不仅对巫琛越来越关注,甚至产生了不该有独占欲,想要把这少年捧在手心里,让他的纯净和美好只为自己一人呈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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