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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对坐,总不能干瞪眼。落竹给自己倒了杯茶,也伸长手给小皇帝倒了一杯,问道:“你叫什么?”
小皇帝愣了一下,还从没人问他名字,于是他很高兴,回答:“我叫攸。”
“咋写的?”
小皇帝沾着水,在桌子上写了这个字。
“性命攸关的‘攸’?”落竹皱眉,“你家里人咋想的。”
小皇帝被问愣了,半晌反应过来,也有点委屈。
对啊父皇,你咋想的?
“我说,你骗我的吧?”落竹说,“你根本不是跟家里人走散了,是自己跑的吧?”
“哎?你怎么知道?”小皇帝很吃惊。
“像你这样的身份,要真是跟家人一起出来,怎么也要坐马车坐轿子,哪有走散的机会?况且,他们不得好好看着你么,热闹都不看了,也得看着你啊。”说到这里,落竹又想起来,忍不住道,“以后你出来玩,记住了,干什么事之前问问多少钱,你给不给得起。”
小皇帝鼓起一张包子脸:“他们问我想不想看胸口碎大石,我说想,他们就砸。砸完了,问我想不想再看,我又说想……谁想到竟然要付钱的。”
落竹倒是明白,有杂耍的去王府唱堂会,从来都恨不得富贵人家多说几个好多喊几个再来,他们好霸占了这家的台子,往后有个长期买卖。这小家伙大概在家里喊习惯了,出来也这么喊,可不就让人抓着不放了?
“小少爷,你生活经验太少,得多磨练啊。这世间哪有你想得那么简单,今天要不是我,他们就敢把你卖了换钱,你信不信?”落竹悄悄抬高着自己,夸大着事实。
小皇帝回想那帮人凶神恶煞的表情,狠狠点头,表示坚信不疑。
“不过说起来,你跑出来是为了干什么?”落竹喝了口茶,问。
“找人。”说出这两个字,小皇帝竟然咬了咬牙。
“呦,仇人?”落竹打趣,“抢了你弹弓打了你的鸟?”
小皇帝斜他一眼,道:“他抢了我最爱的人。”
落竹笑得打跌,简直想俯冲到桌子底下:“真是十恶不赦啊!说说这人是谁,我帮你去烟花柳巷找找。”
“他叫落竹。”
“噗——”
云柯踏上最后一级,小二狗腿地跟在后头,一叠声说着吉祥话。这间酒楼有云柯表弟的份子,因此云柯有空,便到这里坐坐。这楼里有一种酒,名叫槐花酿,每年只能喝春夏两季,过了季就不香了。云柯今日无事,便独自到酒楼来,他最近总莫名有些心烦,需要酒来帮他摆脱这种情绪。
可一上楼,愣了。
窗边的座位上有一张大桌子,平常那里总是围坐着一堆人,今日那里很是清闲,只有两人。一个大人,还有一个孩子。当然,让云柯吃惊的,是那一大桌子菜。
一个大人,一个孩子,哪能吃得完?
他向来不喜欢这种浪费行为,不自觉就多看了两眼,这两眼,又是一口凉气。
那大人是落竹,那小孩,竟然是当今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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