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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第1页）

「当然，这些事锦令军做惯了，」林慕从容应答，「不过，蔺大人应该也猜得出来，这些『证据』，是吴忠的好儿子吴方漠，联合金陵地方官准备的。」

「此事李澄招供了？」蔺昭淮继续询问着，貌似对此事兴趣甚浓。

林慕点点头：「嗯，一个细皮嫩肉的知府公子，可禁不住锦令军的手段，他很快就招了。他们倒打得好算盘，就等着我来总督府查获『赃物』。」

「这样啊……」蔺昭淮目光投向窗外，沉思着，「不知林大人能否将有关运河修缮之事的资料，借我一看？」

「你是盯上吴方漠了？」林慕挑眉，略有诧异，「反正那些东西并非机要，你要拿便拿。」

蔺昭淮没有承认他是否怀疑吴方漠，只拉着明素簌一同起身：「今日多有麻烦林大人，在下感激不尽。我们就不叨扰林大人的正事了。」

「林大人再会。」明素簌也行了一礼。

「嗯，」林慕朝他们颔首，「至於那一晚的各种怪异之事，我尚无思绪，便拜托你们去查了。若是有何发现，可来告知於我。」

「自然。」蔺昭淮说着，便和明素簌离开了。

回去路上，明素簌坐在马车内，终於能将她一肚子的疑惑吐露出来：「你来之前，不是说有自己的猜想麽，怎麽刚才不向林大人说出？得亏他还告知你如此多的消息。」

凡事讲究公平，蔺昭淮这样可不坦诚。而且，明素簌也想听听，他之前在马车上的猜想究竟是什麽，令他如此自信。

谁知，蔺昭淮对此不以为意。

「他给我们的消息确实不少，但真正有用的，恐怕没几个。」

明素簌不可置信：「难道吴忠自尽当夜的经过，期间发生的各种怪事，皆是无用？」

他轻笑着，笃定道：「至少於锦令军而言，无用。林慕多半已有怀疑对象了，那麽，当夜的再多疑团，他都不必去咬着几句证词去查。他只需拿出锦令军的看家本领——严刑逼供，从凶手那里，得知整个事情的真相。」

明素簌反应片刻，语意略有不满：「所以，他假意好心让我们去查，结果自己捷足先登，直接去『问』凶手了？」

不愧是锦令军的长官，这样防着他们，争功劳可积极得很。

「是啊，」蔺昭淮继续解释道，「而且，他一直对一样东西避而不谈——薰香。按证人所言，她们只需闻几口，便可陷入昏睡。此物药效如此猛烈，寻常医馆定不会售卖。凶手多半有其门路，而且，林慕应当顺藤摸瓜，凭此锁定人选了。」

明素簌听完此言，还有什麽不明白的，心中油然而生一阵气愤。

「那他方才还三句不离『贪污之事』，却半句不提薰香源头，如此转移重点，误导我们，生怕我们走上正道了是吧？」

蔺昭淮垂眸，却不与她一起痛斥林慕的行径。

若论误导，他做的并不比林慕少。想来，林慕现在已经以为，他着力於调查吴方漠。至少，有关运河的消息，林慕不会吝啬告知他。如此，在另外一事上，他行事会方便许多。

明素簌见他沉默，以为他陷入无从下手的僵局，便提示道：「既然林慕支持我们查『贪污』丶查吴方漠，那我们便反其道而行之，查吴方海，如何？」

正说着，她忽然灵光乍现，眸光一亮。

「等等，我好像明白薰香的来历了！吴方海不是烟翠坊的常客麽，或许，此物便是来此那里！」

她虽未亲自去过那些花楼，但也有所耳闻，那种地方的姑娘，有许多都不是自愿来的。往往老鸨为逼她们就范，便会用上一些不入流的手段。那种地方有迷药丶致人昏迷的薰香，再正常不过了。

蔺昭淮听她这番有理有据的推论，深以为然地点头。

「我也猜是在此处。」

明素簌正沉浸在找到新线索的喜悦中，想也不想，便直接问出：「既如此，我们要不去一探究竟？」

但随即，她面上浮现出微妙的表情。

这地方，好像不是随便能去的。

这可是金陵鼎鼎有名的销金窟——青楼！而且，连吴方海这种官家子弟都经常光顾，那烟翠坊多半规格不小，专为金陵的达官显贵服务。若是他们去，免不了要被盘问身份。

「……」

蔺昭淮陷入一阵沉默，其实，不是非要去那里才行。去了不一定有重大线索，但他的名声必定会大受打击。

京城虽然也有类似烟翠坊的所在，可但凡是拎得清的朝臣，都不敢明面上去那种地方。此事虽听着与公事无关，但落到皇上耳里，也会让皇上对自己的评价大打折扣。所以那种地方，一般是承家族荫庇的世家子弟，才能大摇大摆前去。

明素簌也察觉出他的态度，知晓这样不妥，便出声解释道：「方才我说快了些，你不想去就不去，此事我们之後再议，总会有合适人选的。」

其实，应当是没有了。他们从哪里，能找出一个值得信任，身份显赫，而且去了烟翠坊也无关紧要的人呢？

蔺昭淮也知道没有，便转移话题：「我打算还是先调查运河之事。其实，吴总督一年前事情办得还不错。但从去年到今年，修缮工程便进展迟缓，哪怕此事与他自尽之事丶与吴方漠无关，但背後缘由也值得细究。」

「嗯？」明素簌听着不对，「你与林慕的任务不是查吴忠死因麽，怎转而查这个？」<="<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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