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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第1页）

马车从卫府後门一路驶离，直奔城门，却在接近城门口时偏转了方向，悄无声息地拐进一旁的小林中。

「你来了。」

小林深处从来荒无人烟，此时却有两辆马车在其中停留，褚雪镜的马车在两辆马车对面停下，车夫是秦合欢找来的人，停下马车後便识趣离开。

许久之後，秦合欢掀开挡帘，轻唤了一声，「雪姑娘。」

三个字仿佛是某种暗示，对面马车中，秋芝应声撩开车帘，自己先下了马车，随後戴着暗色幂篱的女子扶着车沿下来，转而上了秦合欢所在的马车中。

秋芝看着褚雪镜的身影消失在帘後，才又提步坐回了原来的马车，车帘落下，一切归为静寂。

「……师叔？」褚雪镜没料到锺远良也在马车中，不由一怔，在秦合欢身边坐下，「这是……」

「你要去涉险。」锺远良面无表情地道出这个事实，「但没人劝得动你，你和你母亲一样倔。」

褚雪镜手指攥了攥裙衣。

「郑牧驰的老巢虽在沧州，但沧州探子回信，他似乎有意将那边的『生意』，带到金陵来。」秦合欢看出两人无声的僵持，出言提起别的正事，「不过金陵近来上面看得紧，他没那麽快翻出大浪。」

前世郑牧驰回金陵後并没有这般招摇，明月山庄的名号更是不曾听闻。

女人隐在幂篱下的柳眉蹙紧，她重生回四年前，那麽前世她被卖去的暗市，想必还没能完全形成利益链条，也因此她重生回来，想寻找这方面的消息难如登天。

难道一定要等到一切都成定局的时候，才有可能一举掀翻丶查明真相吗？

不，她能等得，可受暗市折磨已久的少女们如何等得？

褚雪镜抿了抿唇，道：「卫北临昨夜去明月山庄一探，他的暗侍搜罗了整个山庄，除去郑牧驰明目张胆招揽的舞妓，似是後山有一处地方有重兵把守，警惕非常，便是暗侍都险些打草惊蛇……」

「郑牧驰？」锺远良抬眉看向两人，「查他做什麽？」

秦合欢愣了愣，其实她也没弄清楚褚雪镜为什麽会突然怀疑郑牧驰，之前查忠远侯府和萧胤玦皆有迹可循，而郑牧驰却……

据她所知，褚雪镜和郑牧驰并没有过正面交集，哪怕她明面上的哥哥褚朗和郑牧驰比较熟悉，与褚雪镜却是毫无关系的。

但郑牧驰此人又确实和江湖里的一些人交情不浅，且行事放荡狠绝，褚雪镜没有直说缘由，秦合欢便没有问，直到锺远良直言，她才恍然意识到其中怪异。

「是为了查清楚暗市。」秦合欢忽然忆起什麽，替她解释道，「那个太子萧胤玦，还有忠远侯府，都和这个『暗市』牵扯不清，郑牧驰更是其中……」

「暗市？」锺远良多年置身事外，不愿卷入朝堂或是江湖的纷争，似是十分疑惑，「什麽暗市？」

「目前得到的消息，大多是在私底下做些违背大燕朝律法的买卖。」秦合欢偏头看了看钟远良的表情，终於意识到了不对劲，「锺叔，你……」

「二十年前，我倒是听过暗阁的名头。」锺远良神色奇怪，垂眼思索着，一针见血道，「就算忠远侯府和太子都和这所谓的暗市有牵扯，雪镜，你又是如何得知，查它的目的又是什麽呢？」

秦合欢下意识转首望向女人，但褚雪镜的神情被黑色菱纱遮挡得严严实实，她心中叹了口气，正要张口跟锺远良解释两句，就听锺远良道：「我要听她说。」

秦合欢：「……」

褚雪镜轻轻扯了一下秦合欢的袖摆，表示自己没关系，随後道，「我的确有所隐瞒，只不过境遇有些荒谬，便隐去了些来龙去脉。」

坐在她身边的女人颇为讶异地看着她，褚雪镜神色不变，淡淡道：「三个月前，我做了一个梦。」

她将前世之事挑拣了些编作梦境，几乎是和告知卫北临是同一个说辞，「我害怕梦中之事成真，便有意探查提防，不料倒是一一印证，所以……」

沉默之後，她听到锺远良道：「所以你要溯梦之法，就是因为这个？」

褚雪镜顿了顿，没有否认。

「你脉象亏虚，脏腑有损。」锺远良沉声道，「那引梦香也并非全然无害，你……」

「师叔做出来了？」褚雪镜眸光灼灼，哪怕有幂篱作挡，锺远良仿佛也能感受到她急切的目光，「您今日来……」

她想问锺远良是不是特意来送「引梦香」的，锺远良哪能听不出来，无奈叹道：「是来送香的，不过，还有别的要交给你。」

别的要交给她的东西？褚雪镜目光移向秦合欢，见她小幅度地摇了摇头，心里有了计量，「是我母亲的遗物麽？」

自那日锺远良与她讲过一些关於她身世的事後，两人便没有机会再见面，甫一相见就要交於她东西，她猜想应是与她母亲有关的。

秦合欢轻眨了眨眼，道：「我想起还有些事要交代秋芝，过会儿就回来。」

显然她是有意给两人留出，免得自己一个外人在这让他们尴尬。

不等两人说话，她便动作极快地跳下马车。锺远良怔了怔，忽然想起什麽，冷呵一声，「还是秦丫头有眼力见。」

那是谁没有眼力见，褚雪镜看清他脸上一闪而过的嫌弃表情，意识到他仍在不满他们第一次相认时，卫北临「不合时宜」的存在。<="<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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