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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第2页）

祁染喘着气，竭力让自己情绪平复下来，“我要留下来偿罪。”

这话又激怒了季秉琛，他猛地一拳砸在墙上。

眼中的恨意宛如利刃，将她寸寸剥离：“那你怎么不去死？你去死啊！”

祁染苦笑，如他所愿，她真的快死了。

刚要开口，季秉琛的手机突然响了。

她一低头，也看到了上面的名字。

夏烟，他现在的未婚妻。

看到夏烟来电，季秉琛呼吸沉了几分，他背过身去，似是在整理情绪。

电话接通后，他语气低沉而又温柔，似乎又回到了人前那个儒雅的季总。

“烟烟。”

那头不知说了什么，他神色微微变了几分，下一秒，他松开了祁染，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

祁染靠在墙上，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后，终于忍不住，打开门冲进卫生间，剧烈的呕吐起来。

她吐得天昏地暗，直到很久之后，抬起头看到马桶里全是自己吐出来的血。

一大片，一大片……

触目的红色。

祁染麻木的按下冲水键，想站起来，却因虚脱彻底晕了过去。

祁染做了一个梦。

她梦到还在大学的时候，梧桐树下，她和季秉琛、季婉莹走在一起。

季婉莹扯着她的胳膊不停撒娇：“染染，周末我们院跟法学院有联谊，你陪我去好不好？”

季秉琛脸色微沉，立刻把祁染拉过来，“季婉莹，我同意你借我女朋友了吗？”

“哥你真小气！”

那时候……多美好的时光啊。

祁染从小就是孤儿，上学的时候认识了季婉莹，跟她成为闺蜜。

季秉琛是季婉莹的哥哥，学校出了名的高岭之花，清冷矜贵，不近女色，每天情书都能扔掉一大沓，祁染一开始甚至不敢跟他说话。

可季秉琛却总是出现在她的视线中，会为她整理笔记，会陪她去图书馆，会接送她回家。

有一次，他冒着大雨去接没带伞的她。

两人站在同一所伞下，祁染终于忍不住问：“秉琛哥，你是因为婉莹才对我这么好吗？”

少年冷着脸将她堵在墙角，“祁染，你真是笨的可以，我现在就告诉你，我到底为什么对你那么好！”

说完，他扣住她的后脑勺，吻住了她。

那天之后，他们能在一起了。

直到，五年前，他们婚礼前夕。

祁染和季婉莹去看电影，那天，天色很晚了，她们路过一条小巷，遇到了几个喝醉的流氓。

那群人明显喝醉了，说的话也无耻至极，将她们堵在巷尾，不让他们离开。

两个人都是小姑娘，吓得发抖，最后是季婉莹用尽全力拦住了那些流氓，大叫：“染染，你快跑！”

祁染知道她们两人不是这群酒鬼的对手，于是，她跑了。

跑到了对面那条街去叫帮手。

可等她带着人回来的时候，小巷一片死寂，那群醉鬼早已离开，地上一片狼藉，躺着被凌辱数遍后，浑身是血，再无呼吸的季婉莹。

季秉琛赶到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妹妹惨不忍睹的尸体。

那种情形，谁都知道她经历了怎样的折磨。

他大脑一片空白，猛地攥住祁染的手，痛苦又绝望的质问：“你为什么要跑？为什么要把她一个人留下？祁染，你为什么要跑！”

祁染没办法回答，她比任何人都更恨自己。

后来，季家人再不肯原谅祁染。

她失去了最好的朋友，亦跟深爱的人反目成仇。

好在如今，她快死了。

她可以下去亲自跟季婉莹赔罪了，而季秉琛，也可以彻底解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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