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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事讲完了,我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一件事。
娘亲曾说:说我原本是个防御心极重的人,沈平安进府的那些年,我性子大变,越乖张,连爹爹也不肯亲近,这一晚,我却对着刚认识不到几日的少年,无话不谈。
郑知南也陷入了沉默,我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
直到,远方一声长长的鸡啼,打破黑夜与沉默。
那是一只威风凛凛的大公鸡,是郑知南他娘无聊的时候养的,虽然不清楚原因,但郑知南的的确确随母姓,所以我喊一声郑伯母,我也从未见过他的父亲。
这段日子,我慢慢和他们母子熟悉起来。
别看郑知南本人才岁,却内敛,安静,令人越捉摸不透。
而郑夫人恰好相反,是个泼辣的美人,一双烟柳细眉。
她美丽的精神状态,绝对遥遥领先这个时代。
对郑知南基本是放养式的,比起郑知南的学业,她更关心哪家新出炉的瓜子更香,哪家的茶叶更便宜,又或者最近有什么新的话本子在坊间流行。
郑夫人每天只管嗑嗑瓜子,和喝一杯闲茶,偶尔嘴皮子痒了,双手叉腰和邻居吵一架。
因为至今吵遍方圆十里无敌手,所以大家走到郑宅,都得绕道。
最初,我刚刚出现在郑家,跟在郑知南屁股后面溜达时,郑夫人古怪的看了我一眼,然后云淡风轻抛出一句话。
“儿子,拐带女童,三年起步,最高死刑,你晓得?”
郑知南:
“……”。
“不不不”,我赶紧摇摇手。
“伯母,我没有家,是我求他收留我的”。
郑夫人用一种看破不说破的目光,看了看我,潜台词仿佛在讲:“装,你继续装”,她猜到我不会讲实话,索性懒得问。
只是叮嘱郑知南,以后多交一份家用。
直到很多年后,郑夫人和我娘成了最好的麻将搭子,她才用一种漫不经心的口吻,解释当初留下我的原因。
她说,这个时代——大多数女子总是没有退路的,你肯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才不肯回家,留下你,不过是餐桌上多一个人吃饭罢了。
从那天起,娘在麻将桌上,再也不好意思胡她的牌。
“……”。
偶尔,郑夫人晒太阳的时候,会把我喊过去帮她剥瓜子,一次剥够oo粒,她在一旁打瞌睡,说我剥好了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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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边剥瓜子,一边看着郑夫人的脸呆,她真是长了一副盛世美颜,头又浓又密,眉毛又细又长,皮肤又白又软。
而郑知南仅继承了她八分相貌,就称得上一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了。
怎么办?忽然自卑了。
郑夫人醒了,这时,她忽然伸手捏了捏我的脸。
我冲着她,灿烂一笑:
大大的笑容,偏偏豁了一颗门牙,
郑夫人没忍住,笑了。
我表示很受伤。
接着,郑夫人抬起手,食指莹白如玉,轻轻戳了戳我那光秃秃没几根头的脑门,很严肃的说:
“你这病歪歪的样子,一看就不好养,从今天开始,不许吃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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