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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戍不知道自己在宋翘翘眼中已经成了逞强的男人,只专心作画。
或许对裴戍来说,画画确实比染指甲要简单得多。
笔尖收尾处微微上挑,几朵寒梅便栩栩如生开在如雪的肌肤上。
宋初姀看着脚踝上的梅花,睁大眸子问:“你当真没有学过?”
“没有。”他解释:“我年少时长在乡野间,无聊的时候便会拿树枝在泥土上作画,久而久之,画技倒是突飞猛进。”
“那...你帮我把另一边也画上好不好?”她眸子很亮,撒娇般拽了拽他衣袖。
裴戍:“好是好,只是再画,翘翘就没有东西染指甲了。”
她捣了一整日的花瓣也不过捣出小小一瓶,如今已经用了一半多,剩下的正好能染十个手指甲。
闻言宋初姀一怔,只好眨了眨眼不甘心道:“那还是染指甲吧...”
脚踝画得再好看旁人也看不见,但指甲算是门面。
她说着,将自己青葱纤细的手指递了上去。
裴戍小心握住,重新拿起狼毫,一点一点为她染色。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用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染好了,也比之前染得更为好看。
宋初姀左看右看,眉眼微弯,仰头亲了亲他:“走吧。”
裴戍揽住她细腰,哑声道:“去哪儿?”
“今日乞巧节,城中有庙会啊。”
少女歪头,笑得狡黠:“我好不容易想了个理由来找你,可不是和你在这里无聊对坐的。”
她说完,牵起裴戍的手便往外走。
夜深寂静,细雨未停,屋檐下灯笼轻晃。
漆黑一片的胡同里,唯有那抹湖绿格外夺目。
第19章
南夏百姓这些年过得不好。
先帝在位的那些年重徭役,前几年为追求长生之术更是任由江湖术士祸乱朝纲,官宦世家分散到各地鱼肉百姓,朝廷自此一蹶不振。
新即位的小皇帝耽于享乐,即位之后将国库的银子大肆用在玩乐之上,因此今年的乞巧庙会,堪称数十年中最盛大的一次。
裴戍站在庙会尽头看着里面熙熙攘攘的人群,突然嗅到了一股行将就木的腐朽味,他知道,这将是南夏最后的灿烂。
一张狐狸面具突然被塞到手上,裴戍回神,拿起面具看了看,问:“要我带?”
“给我带。”
宋初姀将脸凑过去,攀着他的袖子道:“我时常施粥,可能会被人认出来。”
闻言裴戍一怔,压下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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