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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对峙修（第2页）

桃花瓣似的眼睛，含着怨怒一眨不眨地要把那张清冷俊美的脸盯个洞出来，皮囊最会骗人，姜晚笙才不信他不知道。

沈卿玦凝着她的脸，薄唇扬了扬，“大理寺？”

姜晚笙眼神一定，情绪加重，她就知道是沈卿玦做的。

金鼎冰鉴幽静地吐着冷气，吹进袖口。

她从小腿到手臂都是凉的，头发丝垂下来，拂在后颈，也是凉的。

沈卿玦这时松开了她。

姜晚笙身子一轻，喘口气的功夫，看到他不紧不慢走去屏风前，嗓音平淡无奇，“第一次去地牢？”

近日没听大理寺的消息，但稍一想也知道，她最在意的，无非是那位妹妹罢了。

确是个能激起人怨怒的地方。

潮湿，腐烂，幽暗不见天日，盘旋着冤魂似的阴冷。

牢中多关着死刑犯，形容恐怖，面目狰狞，和怨鬼无异，不知她有没有被吓到？

这念头一闪而过，取而代之是一张焰火下忽明忽暗的脸，云鬓花颜，姝色艳丽，歪着头在席间看别人。

矮案上的紫檀木托盒中，盛着一件玄色烫金碎纹直缀。

沈卿玦穿上外袍，薄唇轻勾，脸上带了一丝讥诮，嗓音极其凉薄，“地牢不长那样，还能长什么样？”

姜晚笙听他坦然承认了，秀眉一拧，被堵的心脏滞涩。

“你明明答应过……”

“孤答应过什么？”沈卿玦凤眸狭长，睨过来，“人没从京兆府提出来，还是没让她从轻量刑？”

他眸中含着冷光看她，隔着一段虚空，暧昧又危险地在她身上扫。

“你既然要跟孤做交易，就得把账算清楚。”

姜晚笙胸口起伏，紧紧地咬住红唇。

无耻。

明明是他占尽优势，仗着上位者的身份，拟定规则，修改规则。

却偏还要装出公正的模样。

这又不是白纸黑字的契约买卖，中间的细节不像笔墨书写出来的清晰分明，但是牢房之事，沈卿玦必然再次插手了。

否则，他从头到尾打点的人，大理寺得多没头脑才敢把人重新放到地牢里去。

沈卿玦一句话都不用说，下面的人自然会察言观色。

他当她不懂吗？

蔫坏，坏极了，他骨头里都是黑的！

姜晚笙心尖沁着凉意，远望他，黑眸闪动间，已然下定了决心。

“太子殿下说的是。”

“可是你敢说，如今的情况，不是你的授意吗？”

沈卿玦脸色淡薄。

姜晚笙继续道：“你现在可以继续骗我，说你没有下这样的命令。”

“你当然不用下命令，只要一个眼神，一个表情。”

“然后就可以说一切都是按照律法。”

“律法不也是你定的吗？下面那些官员，每日的必修课，不正是研究你的心思吗？”

他是太子，他还用说什么，他一句都不需要张嘴，下面的人办的事件件合他心意，这才是他的下属。

沈卿玦眉峰微微动了一下，脸色未变，只清冷地瞧着她。

姜晚笙缓了一口气，心情有平静了，她最后看一眼沈卿玦，眼神疏离：“转交送审和减刑轻判这两件事承蒙殿下恩泽，臣女与秦家永世不忘。”

姜晚笙说完，收敛所有情绪，平静地拜了一礼，转身要出门。

“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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