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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位命妇回道:“自打这月《小报》刊登王娘子出殡的日期和下葬地,汴京到眉山的船票都被苏子瞻的书迷买空了,奴家听说‘三苏’都要为王娘子送行,除了苏子瞻,他爹和他弟弟苏子由买到的船票,是半年后的开船日期。”
外命妇说道:“印刷《小报》的书坊为了赚钱,耽搁王娘子下葬,真是没底线。”
外命妇说道:“苏子瞻是咱们大宋知名人物,就算《小报》不刊登王娘子的消息,书迷之间互相传话,消息还是会不胫而走。”
想到言律喜欢竹子,我说道:“郎君,奴家想去秘阁看苏子瞻的画。”
“走吧。”言律说道。
我和言律朝崇文院走去。路上,我们碰到简大丈和一位头戴二梁冠的官员,我们互相作揖。官员鼻头黑,嘴唇青紫,他的衣裳和簪花跟言律一样,他没有佩戴绶带,腰上佩着一把约一尺长,剑鞘样式的短铜剑。
简大丈说道:“燕存理,简某听荆大郎说,去年和今年,你三次自尽未遂,你以为你死了,就能摆脱一切了?假如你死了,麻虫被人造谣不孝生父,他找谁说理去?你若想改善你和麻虫的父子关系,你把官辞了,每天陪着麻虫,七月中元节,咱们一起去汴京城外,给麻虫的娘烧纸。”
原来这位官员就是燕观察,麻虫和他长得真像。燕观察说道:“唯。”
简大丈又说道:“这位是孟官人,这位郡君姓沈,他们是夫妻。孟官人过去救了简某,他是麻虫的朋友,若孟官人和沈郡君有事相求,你要尽力去办!”
“唯。”燕观察说道。
“下官叫燕存理,家住安定坊,请问孟官人家住在哪里?”燕观察问道。
“回燕观察,下官叫孟言律,家住景龙门大街。”言律回道。
“燕存理,你带简某去找找可以打包食物的宫人吧,麻虫喜欢吃肉,简某想带些肉食给他吃。”简大丈说道。
“唯。”燕观察应答。“孟官人,沈郡君,告辞。”燕观察说道,说罢,他和简大丈向我们作揖道别,我和言律作揖回礼。
我说道:“郎君,咱们跟着简大丈他们走吧,奴家想打包一点食物,带给爹娘和阿舅他们吃。”
言律回道:“清源郡君请放心,下官今早嘱咐了宫人,他们会派宫廷送餐车把多余的食物送到岳父和咱们的家中。”
我说道:“谢谢郎君!”
言律说道:“不客气。”
我问道:“郎君,燕观察腰上佩的短剑,是官家赐的吗?”
言律回道:“不是,所有参加朝会的武官,都要佩剑。”
言律又说道:“今天官家赐给所有官员一朵黄色牡丹花。”
我气鼓鼓地问道:“郎君,今天给你簪花的人,是男子还是女子?”
言律回道:“若清源郡君愿意叫下官一声‘良人’,下官就告诉你。”
我轻声说道:“良人。”
言律说道:“官家赐花,四品以下官员都是自己簪花。”
我已经消气了,我又问道:“三品以上的官员是宫女为他们簪花吗?”
言律回道:“内侍负责他们的簪花。”
我说道:“奴家的花也是自己簪的,所有诰命娘子的簪花是官家昨天赐给咱们的。所有头簪一朵花的诰命娘子,是官员的妻子,头簪两朵花的诰命娘子,是官员的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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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律回道:“礼官前些日子告知过咱们官员。”
我又问道:“郎君,武官佩戴的铜剑,是不是跟咱们腰上的铜佩一样,是出入皇宫的通行物品呢?”简大丈他们走远后,我现燕观察的绶带佩在腰后,他的绶带,和言律一模一样。
“是的。”言律回道。
我继续问道:“郎君,燕观察喜欢把绶带佩在后腰吗?”
言律回道:“不是,这是一种着装规矩,文官将绶带佩戴在左腰,武官将绶带佩戴在后腰。”
我说道:“咱们外命妇统一把绶带佩戴在右腰上。”
阳光照耀在红色琉璃底板搭配金字的崇元院的牌匾上,宽敞的木门上贴着红色金字的对联。崇文院靠墙的两侧道路上,搭起红色的彩棚和红色大伞,彩棚和大伞下放着一些交椅,方桌,方桌上放着渣斗,水盆,甜瓜,青葡萄,茶托子,茶水,茶瓶,茯苓饼,荷花糕,紫苏饮子。
一些官员在彩棚下乘凉或者午睡,两位头戴灰色华佗巾,耳簪黄姜花,身穿灰色交领袍,束着腰带,挂着木牌的民间大夫在为一些官员把脉,一些官员在方伞下玩双陆棋。
我和言律刚走进崇文院,一位模样年轻的县君向我们作揖,我们做手势回礼。
县君从衣袖里拿出一张红色的名刺,双手递给我说道:“郡君,官人,奴家叫余桂花,奴家是杭州人,奴家爹娘在杭州做生意,这是他们的宣传名刺,若你们有需要的话,可以按名刺上的地址联系他们。”说话期间,外命妇也双手把名刺递给言律。
“俞。”我回道。
“诺。”言律回道。
“奴家还要去龙图阁名刺,告辞。”余桂花和我们互相作揖道别。我看了看薄薄的纸片,纸片上写着:余九丈葫芦铺子,杭州清河坊。我和言律把名片放进衣袖口袋内。
我说道:“郎君,奴家打算去杭州买‘腰舟’。”
言律问道:“清源郡君为何不在汴京买?”
我说道:“奴家相信赊刀人说的话,奴家打算买很多‘腰舟’送人,汴京葫芦铺子的‘腰舟’,奴家打算留给有需要的人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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