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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官回道:“唯唯,奴婢遵旨!”说完,宦官将佛尘挂在腰间,双手接住红纸,走向曾公亮,曾公亮将笏板放进笏袋,他双手接物,回道:“谢陛下。”语毕,曾公亮将红纸条装进衣袖,他从笏袋里拿出笏板,保持双手拿笏板的姿势。
皇帝说道:“吕检讨有事情要对各位卿家交代,吕检讨,你站到队伍中间最前面的过道来讲话吧!”
“唯唯。”吕夏卿回道。语毕,头戴两梁冠,面容方正,上唇和下巴留着胡子,身穿朝服,腰上佩戴铜佩和绿色绶带,任职见习秘书少卿,兼任的史馆检讨的吕夏卿手拿笏板,缓缓走到过道中间,他面向所有百官说道:“上月的暴雨,损毁了今年三月并四月所有朝官的札子。虽然史馆,起居院,实录院的官员尽力晾晒,所有札子的字迹仍是模糊不清。若各位朝官能忆起自己在治平二年三月至四月的札子内容,请记录好年月,十月中旬之前将札子内容汇奏给你们各部的长官,若各位朝官不能忆起自己的札子内容,陛下准许微臣将今年三月至四月的损毁上奏文书,一并记入今年八月和九月的史料中。”
百官回道:“唯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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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对手拿拂尘的内侍说道:“卓内侍,安排退朝!”
卓内侍回道:“唯唯,奴婢遵旨!”卓内侍挥了挥佛尘,他和另一位手拿佛尘的内侍说道:“辰时,退朝!”
文武百官回道:“微臣告退!”三品以上文武官员有序地离开垂拱殿,他们走出殿外后,将笏板放进腰间的笏袋中,部分身背鸠杖的官员取下鸠杖,手拄着鸠杖登下台阶……
韩琦在台阶下等候一位官员,曾公亮拄着鸠杖登下台阶后,韩琦说道:“曾尚书,霸州苏主薄与琦交好,苏主薄今日住在琦家中,他后日离开汴京,曾尚书可否今明日来琦家中送赏赐?如此一来,可为朝廷省下寄物钱。”
“唯唯。亮今日忙完公事,就来送赏赐。”曾公亮回道。
“多谢曾尚书!”韩琦说道。
“韩相公不必客气。”曾公亮回道。
马行街人来人往,头戴斗笠,身穿黄褐色僧袍的僧人敲着木鱼报时:“未时。”
“苗翁翁理铺子”的木匾上填黑字,铺子前面挂着一个绣着张开的黑色剪子的白色幌子。店内摆放一张老旧的木桌,木桌上放着一个方形木匣子和一个圆形木匣子,一个茶瓶,四碗茶水,三张长凳和一对马扎安放在店内。
店内贴着三张白纸,白纸上分别写着如下黑字:剃须十五文,剪八十文,卖头免收剪钱。地上放着扫帚,撮箕。
我在理铺子卖头。
苗翁翁束,戴冠,身穿灰色窄袖及膝上襦,黑色裤子,布鞋,腰间束着黑色搭膊,腰上系着一条绣着张开的黑剪子的青色围裙。
戴婆婆束,头插红色梳,头戴黛色宽边抹额,身穿黑色抹胸,黛色镶毛边短褙子,褐色裙子。
腰上挂着木梳和一个红布袋子的戴婆婆正用篦子梳理我的头。我坐在一把长凳上,我的头垂在背后,头上束着金泥带,画了淡妆,身穿粉色印花圆领袍,腰上挂着荷包,腰间束着“合欢带”。
言律束,头戴玉冠,身穿绿色圆领袍,束着腰带,腰上挂着平安福,身上背着挎包,他坐在店内的另一张长凳上。
言律说道:“听说江翁翁原来的铺子上月已经出租给一位卖眼药的人,方才我和娘子路过眼药铺子,没有货物,店铺无人看守,那店家未免也太冒失了。”
苗翁翁说道:“那店铺是汴京第一家售卖水晶鉴的铺子,就是欧阳公佩戴的那种面饰,因店家不会医术,昨日遭到百姓举报,今日官差已经店家和货物带走了。”
我问道:“戴婆婆,我的头可以卖多少钱呢?”
戴婆婆回道:“清容,若你剪成齐耳短,头可以卖一两银子三百钱。清容,如今你的月事每月都来吗?”
我回道:“戴婆婆,我的月事每月都来。”
戴婆婆把篦子挂到腰上说道:“郎君,你来给清容剪头吧,清容的头方才我已经梳理好了。”
“好。”苗翁翁回道。
苗翁翁问道:“清容,孟郎,你们可听过邋遢人吓死西夏谍者的故事?”
我和言律回道:“没有。”
苗翁翁说道:“前些日子我听一位剪的客官说,去年有位老翁来汴京游玩,因老翁穿着邋遢,很多客栈掌柜的都不愿意让他住宿,有家客栈掌柜的愿意让他住宿,不过前提是让老翁去药铺买驱虫丸吃,去浴堂洗澡,老翁如实照做,老翁去浴堂的路上口吐蛔虫,吓死了一个行人,围观的行人去报了官,官府的人查验后现他是西夏谍者。”
戴婆婆说道:“俗语说‘傻人有傻福’,戴婆婆觉得懒人也有懒福!”
苗翁翁说道:“要我说啊,人就应该常修边幅,不是人人都有那个懒福!”
苗翁翁从木匣子里拿出一把剪子,麻利地修剪我的头。戴婆婆解下腰间的红布袋子,她站在我身后,收集我的头。
戴婆婆说道:“今早我收完头路过开封府,瞧见很多人在府衙前围观,听人说是齐家酒舍齐掌柜的女儿在用药材证明自家红酒并非妇人月水所酿制。我可真为城外的陆大娘高兴!”
苗翁翁问道:“娘子,你说得可是城外杀猪的陆大娘?”
戴婆婆回道:“正是!”
苗翁翁问道:“她家何时改行卖酒了?”
戴婆婆回道:“她家未曾改行,前日我去她家收头,听她说起红酒谣言的事情,顺带牵连她家猪血也遭受无知客官的怀疑,往年同乡人节假日祭祀常买她家猪血,听说今年同乡人已打算换成别家的羊血了。如今齐家酒舍澄清谣言一事,想必她家猪血也不会无端被人怀疑了!”
苗翁翁说道:“以前我听剪的客官说,陆大娘的郎君与儿子早逝,儿媳改嫁,她独自一人拉扯孙子长大,又遇上造谣之事,恐是有人存心断她财路!”
我问道:“戴婆婆,有人造谣那位大娘家的猪血是妇人月水做的吗?”
戴婆婆回道:“是啊!”
言律问道:“戴婆婆,陆大娘有杀猪的亲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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