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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袖做了一个梦。梦里一个面目模糊的身影,穿着罗衫,正欲离他而去。他不知所措,口中却叫着陌生的称呼:“母亲……”那人回了身,他又不认得,依稀像是在哭;过了一瞬却又笑了,眉眼间伤感未退,样貌看着竟有些像费西楼。
他只觉莫名其妙,胸口却酸痛不堪,想拉着大师兄说话,又说不出来,急得直咳嗽,睁开了双目。一幅罗帐映入眼帘,他遍身都像是被敲碎了一般,只能慢慢转动着眼睛和脖颈,打量一旁的物事:织金地毯,青玉香炉,光泽温厚的桌椅,壁上的书画,架上的瓷瓶……屋子美轮美奂,入目无不精洁雅致,那些古色古香的摆设,紫袖从未见过。
脚步轻响,便有盛装打扮天仙一样的姑娘,从外间掀了帘子走来对他软语道:“公子醒了,先喝药罢。”紫袖喉咙发涩,艰难地问:“这位姐姐,你是谁?我可是已经死了,离了人间么?”那少女微微一笑,走过来在他头下垫了一只软枕,只喂他喝水服药。待他吃下,便收拾了碗,端着一个填漆小茶盘,盈盈地走了。
紫袖兀自纳闷,瞧这个样,应当是活着;要起身下床,却浑身酸软,动弹不得。他想起小时候发了烧,便从骨头缝里往外疼,懒怠动;如今却像烧了一场千百倍的高热,直是酥了一般,手脚寸寸成灰。他看屋里再无别人,便硬撑着坐起身来,仅将上半身靠上床头板壁半坐着,冷汗已涔涔而下,湿透了领口。
外间又有动静,紫袖抬眼看去,只见一个男人走了进来,鼻梁高挺,眼窝略凹,唇似红菱而色浅,肤如冰雪而更清。紫袖见过的人里,数白霜皮色最白,此刻只觉这人又与白霜不同:白霜是牛乳般浓白,此人却占尽一个“淡”字,整张脸素素淡淡,宛如白描而成,不着甚么颜色,俊逸出尘。
紫袖乍见这幅面孔,正要问询,却又瞧见他包在头上的白布,突然醒悟,这人正是朱印,只是取下了蒙脸的布巾。他心生感激,忙道谢时,却见外头还有一个人,只从软帘底下露出一双微微闪动的淡黄丝履。日光正盛,透过薄薄帘栊,只觉那身影隐约有一丝熟悉。
不及细想,朱印便道:“你醒了?看得清么?莫要乱动,还是躺着好。”说着又将他平放下去,手法轻柔,仿佛搬动紫袖只如拿取一根羽毛般容易。
紫袖目不转睛地望着他道:“朱大哥,这是甚么地方?”
朱印并未回答,只听一个人说道:“你说这是甚么地方?”随后有人打起帘子,那人便缓步而入,朱印默然而恭敬地退在一旁。紫袖听这话音,惊疑不定,凝目望去,不禁讶然道:“……陈淡云?”
陈淡云穿着和鞋子同色的浅黄云龙纹锦袍,头发用一顶小小金丝冠随意束着,镶一粒龙眼般大的明珠。紫袖瞪大了眼睛瞧着他径直走了过来,姿态优雅地坐在床脚,手按在床沿,修长光洁的指头上圈了一枚硕大晶莹的宝石戒指。
陈淡云似乎瘦了些,仍是像从前一样,皮笑肉不笑地打量着他,极温柔地说:“伤着了?”
紫袖愣愣地看了他一刻,才道:“你……和朱大哥是朋友?”朱印从旁淡淡地道:“不可对王爷无礼。”
“甚么?王……”紫袖顿时呛咳出声,许久方停,陈淡云便耐心等他咳完,才慢慢地说:“算是朋友罢。”
紫袖仍然不曾从震惊中回过味来,只在两个人脸上来回地看,对陈淡云那副样子终究不放心,便对朱印道:“朱大哥,你到底是谁?这,这里是……”朱印便说:“我是王爷的侍卫。这里是兴王府。”
紫袖看着金碧辉煌的陈淡云。他虽没见过比王知县更大的官,却也见过富家子弟,比起眼前的陈淡云来,自然都轻若鸿毛了。他与上凌云山时又有不同,浑身上下的气派,着实不是一两代的凡间富贵能装裹起来的。瞧了一刻,愣愣地说:“你果真是王爷……是你让朱大哥救我的,对不对?”
陈淡云牵起嘴角,笑得真心,柔声道:“谁让你是展画屏的徒弟呢。”
微风吹过,院中花树的清淡幽香飘了进来,弥漫一室。
陈淡云略坐了坐,便金尊玉贵地走了。紫袖醒来做的头一件大事,就是给费西楼写信。起初他头昏脑涨,并未想到此节,是听朱印说起,池县杜捕头在苍水州广发寻人帖,寻找一名追踪犯人的捕快,消息已传到了京城。紫袖知道是杜瑶山在到处找他,想必大师兄早已急得疯了,登时匆忙写就一封短笺,朱印也不多问,答应找人送去。
紫袖养了两天,逐渐行动如常,只是身躯沉重,做甚么都觉得拖沓疲倦,不像有内力时轻巧。丹田聚不起一丝内息,也时时疼痛,他坐在床上偷偷运功,差点痛得厥过去。照顾他饮食起居的侍女胆战心惊,朱印闻声而至,将他拉起来道:“太心急了。”又示意他穿鞋,“出去走走。”
王府地域广大,到处是一进又一进的院落。紫袖同朱印沿着曲曲折折的游廊绕了半天,走得脚都酸了,终于进了花园,才觉精神一爽。园中碧湖澄波,浓荫如盖,水面上一大片粉粉白白的荷花,斑斓水鸟或飞或游,来回穿梭。四周水榭屋舍自然也是雕梁画栋,玉瓦朱檐,在水色草木掩映下,竟有江南意趣,自是一派人间仙境的逍遥。
紫袖极目望去,半晌又忧心忡忡地问:“我甚么时候才能重新练功?”朱印边走边道:“你丹田伤得很重,尚需休养。剑拿回来了,不必忧心。”紫袖沉吟片刻方道:“朱大哥,你救了我的命,我不知该如何谢你才是。”朱印道:“不必谢我,我只是奉命行事,谢王爷罢。再说,若当时你自己不说散功,也许此刻已没命了。”
紫袖心里同时涌上数个疑团,便捡着大的先问:“你如何知道我在那里?你见到花有尽了么?”朱印道:“我事先并不知道。一路寻去,才见你倒在路边。”又问,“花有尽是谁?”
紫袖提起这个名字身上就发寒,忍着道:“白头发,高个子,是魔教的人。”朱印便道:“三涂引路?”紫袖点了点头。朱印便简短点评道:“功力有限。”
紫袖听他这话,不由记起吴锦三来,暗自苦笑。二人沿着湖畔垂柳缓缓走着,紫袖知道朱印武艺绝高,却对自己和颜悦色,有问必答,不禁笑道:“朱大哥,你虽是王府的侍卫,却这般好脾气。”又朝他面上瞧了一阵道,“‘淡云’这名字,该给你才合适。”
朱印淡淡笑道:“那并非王爷本名,是为方便在江湖行走,起的假名。”看了紫袖一眼,正迎上他充满了问询的眼神,又道,“真名叫陈麒枢。麒麟的麒,中枢的枢。”
紫袖便道:“王爷的兄弟,当真就是皇帝?”朱印点头道:“不错。今上在皇子中行首,王爷排行第六。”紫袖拾起脚边小石片,向水面一掷,打了三四个水漂,缓缓沉了下去。他瞧着那涟漪,咋舌道:“那皇帝知道自家弟弟成日里到处乱跑,还把爹娘给起的名字都改了,也不管么?”朱印道:“‘淡云’二字,当初王爷还问过今上,今上不点头,王爷是不肯用的。”
紫袖心中嘀咕:原来陈淡云的名字是糊弄人的,只是当时拿来的那盒回雪镇魂丹,想必倒是好东西。如果当时真的给展画屏吃下去……一阵清风拂过身畔,带着荷花清香,吹起心上一缕阴翳,分不清是后悔还是畏惧,将他缠得死死的。他没有一天不在自责,如今身上压着的石头又多了一块。如果给他吃下解药,如果他的伤能好一点,哪怕一点,一切会不会截然不同?
紫袖出着神,脚下忽然一软,不知踩了甚么,差点跌出去。朱印一把将他拉起,紫袖尚未站稳,便听见有人说:“站不住的病秧子,出来装甚么全乎人儿?”
他循声望去,小丘上的亭子里,簇拥出一个陈淡云:今日没穿黄衫子,只穿着一身绣了各色折枝花样的绸衫,立在栏杆后头,身后不远处陪侍着一排红颜绿鬓的男女。紫袖跟着朱印拾级而上,进了亭子。近处才看出来,陈淡云衣料上的花朵,是一粒一粒米珠攒起来的,精细华贵。他哪里见过这个,正看得有趣,只听陈淡云头也不回地道:“当真一点礼数都不讲么?”
紫袖一呆,忙执师长礼道:“陈……不,王爷。”六王爷淡淡地道:“我并非你的长辈,你心里必是十分不服了。”紫袖抬头道:“王爷哪里的话,正要多谢王爷和朱大哥救命之恩。”听他鼻孔中又在出气,忙道,“王爷不是为了救我,这我明白,是为了我师父。”
六王爷这才回过身来,一指亭中的圆凳:“坐罢。”紫袖看那不知甚么木头的凳子上已放好了织锦垫,便小心翼翼蹭了上去,生怕自己的屁股将那花团锦绣的垫子压坏了。刚坐下,便见外头陪侍的人都默默离去,只剩朱印一个,站在亭子角上——不去瞧他时,也跟没人一样。
凉风送爽,六王爷端起盖碗,极慢极斯文地喝着茶。紫袖也从未见过有人喝个茶姿态如此造作,然而手与碗一般温润精细,着实赏心悦目,如同看西洋景一般凝神瞧着。六王爷放下碗道:“看清楚了?”紫袖忙道:“是我无礼了。王爷举止斯文雅致,一不小心就……”他垂下眼帘,声音不由自主放低了些。
六王爷道:“这是演给你看的,既在王府中,就别给我莽撞。”紫袖不说话,心里默念:“待我腿脚好些,就火速回池县去。”只听六王爷又道:“把凌云山当晚的事情从头至尾说一遍,不许遗漏一处细节。”
紫袖面对着六王爷,中间隔着一张小桌。湖水距离身边尚远,这一瞬间,他却觉着,二人是坐在同一条船上了。
八月那个夜晚,他也不是没向旁人提过,却直到今日,才真正有种被解的痛快。他说的人,对方认得;他说的事,对方在意。他说到展画屏受伤倒下的一刻,六王爷双手绞紧,骨节泛白。紫袖心中激荡,说个不停,一直说到自己和大师兄下山,才住了口。
亭中一时悄无声息,紫袖突然说:“我也在找你,只是没人知道你住在哪儿。我以为……我以为你会上山去。”
“你是在责备我吗?!”六王爷突然爆发出一声大吼,一巴掌狠狠拍上桌面,“你好大的胆子!”紫袖猛地抬起头来,方才斯文的那个人,一双凤目圆睁,脖颈挣出了青筋,两只盖碗被他的衣袖扫落在地,“哗啦啦”砸得粉碎。
紫袖在瓷片飞溅的声音里站了起来,也一掌击在桌面,怒道:“你连最后一面都不去见他吗?!”
下一瞬间,他便喘不上气了——朱印的手已无声无息卡在他的喉头,轻轻一提,将他提得只有脚尖依稀着地,依然淡淡地说:“不可对王爷无礼。”紫袖连看都没看清,便被捏得满脸紫胀,张口干呕。朱印放轻力气,让他站稳,手掌却扣在他的颈中不曾移开。
六王爷泛红的双眼紧盯紫袖,紫袖在朱印手中发抖,却毫不退让,再次吼道:“全天下都知道消息了,你呢?!你口口声声说和他有情,你就这样对他!你把从前都忘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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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可爱小朋友给的海星~
不知道大家还记得陈先生吗(手动笑着流泪)……
本周能上第二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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