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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至于此,姜逸尘自然明白了方才玄箫与他过招时所用的奇妙剑法正是融入了这奇门遁甲之术。
“如你所见,我成功地研究出了融合着奇门遁甲的剑法,只是当时也仅小成,试出了八门阵法中的三门,运用得并不熟练,即使如此,也足矣被那眼红的元慎师徒所妒忌,借此大做文章……”玄箫看罢姜逸尘露出了然的神色,便止言不语,让其揣测而后之事。
“因此,玄箫兄便算是偷师闫卿大侠的武学。可当时抗击外侮时,名门正派中便没人学么?”姜逸尘说到。
“不错,名门正派自视甚高,自不会去触碰外派武学半分,即便是学,也是偷着学,偷着使,在众目睽睽之下,绝不露白,哼,一群伪君子罢了。”玄箫不屑地轻嗤出声。
“闫卿大侠的妻子是叛出峨眉派与其私奔的,他改良的峨嵋刺法公之于众后虽被江湖人所称道,但在名门正派这边却被嗤之以鼻,尤以峨眉为甚,若非当时闫卿大侠在江湖中的声望颇高,又恰逢共御外侮之际,此事便被草草揭过,否则闫卿怕也是要被那些所谓名门正派之士立为邪魔外道,共同讨伐。”玄箫接着解释到。
“那闫卿大侠,
“这样吗,这两位大侠的名字我也曾有耳闻,确也未曾听闻他们重现江湖,恐是为中州奉献了性命吧……”姜逸尘不由叹惋。
“如此而言,闫卿大侠已不在世,因而,玄箫的举动再遭元慎师徒的添油加醋,便顺理成章的成为那背弃正道的弃派叛徒,也必当成为名门正派的口诛笔伐的对象了。”姜逸尘很快便理通了其中的关键。
“不错,如此一来,他们便可名正言顺的将我抹除了。”玄箫再次露出狞笑。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我太师傅回来了。太师傅更喜名山大川,不留恋红尘俗世,平生仅收我师傅一人为徒,便去四海九州,逍遥自在了,也是听闻师傅殒命,方才赶回武当,得知我的事迹,毅然决然要护我周全,怎奈元慎以武当掌门的名义联合峨眉等其余正派向太师傅施压。虽与太师傅是第一次见面,我却再次感受到了,同来自师傅般那种慈父的关爱,不愿过于为难太师傅,便接受了个折中的办法,受三次正派刑罚,关进武当秘洞,终生不得脱出。”
“刑罚由武当、少林、峨眉三派施行,少林杖责五十,出家人,到底还是慈悲为怀的,这五十丈倒罚的不重。而因闫卿之事迁怒于我,嚷嚷除魔卫道得比武当还响亮的峨眉,却在施刑时也手软了,静一掌门软绵绵的一掌,故意打得我口吐鲜血,以示将我重伤。最为讽刺的便是,自己门派掌门,元慎的出手了,那可是新仇旧怨一起算,一出手便是直接废去我的内功!”
“呵呵,哈哈!这么多年过来,终还是让我再次修成内功!元慎小儿!你能奈我何?能奈我何!能奈我何!!!啊!!!……”
终于,压抑了十数年的积愤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玄箫立身而起,长空怒啸。
姜逸尘与之离得过近,忽觉头晕目眩,竟有地动山摇之感!
空荡的武当秘洞,啸声回响,余音难绝,待得这片空间重归静谧之时,已是过去半晌。
“若不是答应了师傅,不论如何,绝不离弃武当,我玄箫怎会甘于在此沉沦。太师傅也为我付出许多,他担忧元慎会再下暗手,取我性命,在我被关入此处后,便守在离此处最近,却是最为偏僻无人的三清殿。”渐渐地,玄箫再归平静,姜逸尘此时已能淡定自若地面对玄箫这波澜起伏的情绪了。
“初时他老人家还常能来看望我,后来只能在洞口处侯着,待我有到洞口时见上一面,再后来,迫于元慎所立下的武当之人不得与我相见的门规,便再也未得相见。而后,这些年,我就只能一直守着这些砖瓦,这些机巧,度日如年。但我能知道的是,太师傅他老人家还一直在守着我,因为通过机巧传送过来的除了不时食物酒水会不时增添外,每过数日便会有替换的衣裳,也只有太师傅会如此用心了……”念及师傅和太师傅的恩情,玄箫便无法抑制心中的情感,泪水再次在姜逸尘面前轻弹而出。
“十三年。”姜逸尘还是忍不住脱口说出,“若是你在回武当后不久,便被关进此处,那距今已过去近十三年之久。”
“……十三年么,太师傅便这么十三年如一日的守在三清殿上,也真是苦了他老人家。”玄箫那没了劲的拳头轻落于地面上,“这等恩情,我玄箫今生恐是难以回报了……”
姜逸尘本欲劝慰几句,可自己身为一外人确不知从何说起,便只能以沉默相陪了。
咔呲咔呲,长久的沉默被从暗道中传来摩擦声打破。
片刻后,石门轻启的声音把玄箫引了过去。
声音源自这处空间左前方的角落,闻声看去,可见那处墙壁底部有一小块方型的砖石面移动了位置,出现一暗道,玄箫从中端出了一盘子物事。
“原想着外间时日应已不早,正想请小兄弟出去。怎料太师傅竟是招呼了送饭的师兄弟多备了份饭菜来,想是他老人家怜我这十余年太过寂寥,希望你能陪我多说些话吧。”玄箫自嘲一笑,说话间,已来至姜逸尘面前。
“那我来此处的之事岂不是会被元慎掌门所知?而后该不会再与玄箫兄为难吧?”姜逸尘先是一愣,念及元慎的恶毒,不免为玄箫的处境担忧。
“呵,小兄弟无需多虑,今日锦衣卫之事定有后文,只要那些老匹夫还有求于我太师傅,便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来找我麻烦,这点小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过了。”玄箫淡然回答。
“就怕秋后算账……”姜逸尘皱起了眉。
“欸。不说此事了,扰了用膳兴致。”玄箫打断了姜逸尘,将托盘至于二人之间的地上,盘膝坐下。
姜逸尘见玄箫不以为意,便不好再揪着此事,徒添其烦恼了,哪知瞧见盘中除了两份饭菜之外还有两小盅酒后,姜逸尘更是紧锁眉头。
“今晚伙食倒是不错,来吧,趁着热乎,先用膳,今晚便只能委屈下小兄弟在这硬邦邦的地上将就一宿了。这今朝醉可真是难得,也是借着小兄弟的光,才能喝到这许久未见的老朋友了。”玄箫还道姜逸尘太过杞人忧天,不再理他,单手轻启酒盖,贴凑近鼻尖,细细品味着今朝醉的芳香。
“如此,那在下便恭敬不如从命了。”让姜逸尘介怀的自然不是多陪玄箫这一宿时间或是元慎对玄箫秋后算账之事,只是见着这酒,想到自己沾酒便倒的历史,不免担忧自己又得难看出糗了。于是他的胃,他的脾,他的肝此刻都纠成了一团,以示抗议。当下暗叹,既来之则安之罢,劝慰着自己,于是乎,便展现出一副视死如归,舍命陪君子的神色将另一蛊酒战战兢兢地拿捏过来。
一旁的玄箫见此却是不明所以,苦笑摇头,还以为姜逸尘是嗜酒如命之徒,见到酒便这般起劲,饭都未吃便要开喝。既是如此,便遂了他的心意。
“来!为缘先喝一口。”玄箫撬弹开酒盖,轻碰了下姜逸尘手中的酒,仰头大闷一口,先喝为敬!
而那边,姜逸尘却被这酒盅碰撞之声吓了个呆若木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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