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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雪湮星愿（第1页）

（oo）

林暮雪缩在教室最后一排，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校服口袋里那张泛黄的信纸。窗外簌簌落下的雪花让她想起三年前转学那天，江淮把暖手宝塞进她冻僵的手心时，睫毛上也落着这样细碎的雪。

琉璃窗呵出的白雾里，少年站在体育馆后的樱花树下，单手转着蓝白色校徽：“你眼睛像冻在雪里的紫堇。”林暮雪后来查遍植物图鉴才懂，这种蓝色小花要蛰伏整整七年才能在早春破雪绽放。

"暮雪同学？"数学老师第二遍点名惊醒回忆，粉笔在黑板上画出扭曲的抛物线。她慌忙起身，余光瞥见斜前方的江淮把玩着青瓷钢笔——那是她送他的生日礼物，暗纹里藏着四叶草形状的砂眼。少年突然侧脸时，在阳光里飞快比了个手语：左手指尖拂过胸口，右掌在耳边绽放成花。这个代表"秘密"的动作，让他们在周六自习室为借阅《拜伦诗集》被老师现时躲过盘问。

废弃美术教室里的松节油味道浓得呛人，江淮从倒置的石膏像后探出头，校服下摆蹭着未干的油彩。“苏艺轩要办全市中学生画展，”他把调色盘推到她面前，钴蓝与象牙白正在艰难地相互渗透，“我报了双人组。”

林暮雪的指尖刚触到冰凉的玻璃罐，就被走廊渐近的脚步惊退。教导主任的影子投在斑驳的玻璃门上，江淮突然握住她的手躲进画架丛林。黑暗中彩铅噼里啪啦滚落，十二月的霜花突然绽放在少年因低血糖抖的腕间。

（o）

高考前夜的琴房闷得像蒸笼，松香碎屑粘在林暮雪汗湿的脖颈。江淮总说这把年的斯特拉迪瓦里仿制品像她，上漆时混入金箔的虎纹枫木，在月光下会泛起幽蓝的涟漪。她轻轻拨动琴弦，a弦震动的频率莫名让人心悸。

猩红蜡油滴在琴谱边缘，烫出个不规则的洞。江淮最后一次帮她抄谱时，工整的意大利文里总夹杂着意义不明的停顿。“十六分音符要像心跳…”他示范揉弦时，玉白的指尖压在她指节上，更像在捂着阵阵抽痛的左胸。

"暮雪！"班主任撞开门的瞬间，琴弓在桐木地板上砸出裂痕。视频通话里的江母身后是闪烁的机场大屏，背景音里有机械的女声用四种语言播报航班信息。诊断书从书包夹层掉落，o年月日的红印章，恰是他们偷溜去天文台那夜的零点零分——当时少年借口给望远镜除尘，悄悄在登记簿情侣栏写下两人姓名。

碎在琴盒里的火漆印泛着珍珠光泽，那是她用碎玉镯改的印章。抢救室里心电监护仪的绿光投在墙上，勾勒出雪国列车最后一节车厢的形状。护士说患者昏迷前攥着张琴谱，血迹将五线谱染成暮色中的铁轨。

（o）

苏黎世中央医院的消毒水味浓得苦。林暮雪在o病房外数了十三年零七个月的挂点滴声，终于在某个飘着冰晶的清晨，听见玻璃罐滚落在地的脆响。七年前主治医师给的铜色钥匙，今日才打开禁锢星空的神殿。

颗星星在浮尘里铺展成旋涡星系，每张纸条都浸着琥珀色的药香：「今天看科普节目，极光其实是太阳风吹过磁场的伤痕」。最后那颗星星裹着血氧仪电极片，硫酸纸上是歪斜的中文：「下雪时听我心跳，那是替你说不出口的…」

戒指卡在无名指第二指节时，暴风雪撞碎了整面落地窗。监测仪响起的长鸣中，林暮雪看见青涩的江淮从雪幕深处走来。少年校服口袋里露出信纸一角，oo年平安夜的蓝墨水洇开成海：「本来想等极光出现再告白」。

（o）

阿尔卑斯山脚的疗养院里，新来的护士总困惑号患者为何要在四十度高温天攥着绒线围巾。她们不知道每根毛线都系着颗纸星星，就像不知那把古董小提琴的云杉面板里，嵌着块刻有激光编码的心脏起搏器电池。

录音笔在循环播放两段杂音：o年高考结束铃，o年机场值机提示。当林暮雪第o次拼凑被撕碎的琴谱时，护理师现泛黄的谱纸背面，钢笔画的极光下藏着褪色的心电图——某次深夜治疗时，昏迷的江淮曾无意识地在监护仪打印纸上描摹她的侧脸。

某年深冬，登山队在勃朗峰冰川现具东方女性遗体。她怀里紧抱的饰盒内，碎钻拼成的雪花正在融冰中闪烁。鉴定报告显示所有纸星星内层的特殊涂层，遇体温会显出第二行字：「请相信我在平行时空等到了初雪，把告白说过千万遍」。

彩蛋：登山队现的遗物：雪花钻戒内侧用纳米雕刻技术藏着o的星图，对应江淮住院时窗外的冬季星空。法医在纸星星涂层中现端粒酶抑制剂残留——他竟偷偷将自己的抗癌药换成延缓衰老的药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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