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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雪从另一个袋子里拿出退烧药:“张高轩说你发烧了,这是我从队医那拿来的,等你把粥喝完再吃。”
林旭东应声,安静地喝粥。
盛雪看粥都没什么热气,问他:“凉了吗?”她食堂跑到这里,比较远,也没有保温措施。
“还好。”
林旭东话音刚落,盛雪的手凑过来,触摸碗的边缘,指尖碰触到他的手。
他听见盛雪说:“好像还是温的,你快吃。”
其实粥没什么热度了,只是相比之下,她的手更冷。
盛雪倚靠在架子上,手里拿着药盒,她从队医那还要了感冒药,她在看说明书。
林旭东速度快,匆匆解决,把碗放下,抬头看向她。她手冻得通红,面上也是,脸颊上沾有雪渍,还有凌乱的发丝横在她嘴角边。
“盛雪。”他叫她。
“嗯?”
“你过来。”
盛雪对上他的视线,突然不知怎么反应。
逃避几天,心里闷着,她突然跑过来也是情急之下的行动,刚刚平缓一会,现在蓦地面对他,她心又开始乱。
她站在原地没有动,林旭东直接站起来,忽然离她很近,抬手在她嘴角划过,她人傻了。
“这里有碎发,帮你弄开了。”她听见他说。
他重新回到位置上,问她:“张高轩人呢?”他明明是给张高轩打电话,结果睁开眼睛看到的人却是她。
“他们在会议室组织看节目。”
林旭东听于霜提过,盛雪参与的那期节目,会组织大家一起看:“你的节目?”
“嗯。”
林旭东记得盛雪回电视台的前一晚,两人也是在这儿。
窗外下着雨,屋内很静。
今晚不同,窗外能看见星星,比屋内静。
“你白天就已经发烧了吗?”白天她问他,他说没事儿,是骗她的,他还帮他们布置完场地,硬撑着到现在?
“没有。”
“那是什么时候。”
“你们离开之后。”
其实他一直都在,只是盛雪没有看见他。
在盛雪他们离开以后,冬季两项运动员们也结束训练纷纷离开。
整个场馆就剩下林旭东一个人,难得的一次机会,他可以练习的久一些,于是他在寂静的场馆肆无忌惮地跑圈。
那是他第一次,感觉到孤寂,早年习惯了一个训练,觉得安静,可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突然之间,这层壁垒被打破了。
结束那一轮射击,他躺在靶位上,抬头是满天星辰,他看了很久,久到头发晕。
“还很烫吧?”盛雪伸手去摸,这次碰到他的额头,她的手里宛如冰袋,他的额头像个火炉,“好烫。”
盛雪从袋子里拿出温度计:“测一下,高烧的话得去找队医。”
“不用,你不是带了药,我吃药就好,”林旭东把她的手按下来,拿走她手里的温度计,“我的身体我很了解,相信我。”
盛雪看着林旭东把药吞下去,她还是不放心。
“你这样今晚也不能再上板了,你需要好好休息,”她只要一想到林旭东在这冰冷的打蜡房和衣而眠,她眉头都跟着皱起,“这个点肯定已经没有车了,要不然我找柏巧吧。”
柏巧是开自己的车来的,这几天车都停在外面没有用过,她可以问问。
林旭东按住盛雪准备打电话的手,说:“不用这么麻烦。”
“那你怎么办?”现在这个点太晚了,地铁停运,滑雪场对外也已经停止营业,林旭东要怎么回去?
“我就……”
盛雪看出来,林旭东肯定想说他就在打蜡房凑合一晚,她果断打断他:“不可以,你不可以在这儿。”
林旭东无奈笑了笑:“我可以去找张高轩、邵俊力、范明远,他们任何一个人都可以。”
盛雪妥协了,陪着林旭东去运动员们所在的单独休息区。
第一次来,发现需要门禁卡,但显然,他们没有。
“我给于霜打电话。”盛雪不等林旭东开口,抢先一步说。
无人接听。
她又给张高轩打,还是无人接听。
这个点,他们都已经睡下,会断网,手机一般是静音。
“算了,”林旭东帮盛雪把电话挂掉,“我在打蜡房睡,这么多天都是这么过来的。很晚了,你快回去休息,明天不是还要参加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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