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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还好?」
正当晚棠不知所措时,身旁传来宋珩的声音,她转头望去,只见宋珩站在自己不远处低着头询问,她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闯祸了。
「我,我没事……」
晚棠挣扎着站起来,揉了揉摔痛的手肘,她倒是没事,但是这花瓶有事……看着这一地的碎片,她欲哭无泪,心里忍不住忐忑发慌。
这时,楼梯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眺星楼的管事听见响动急急爬上楼来,一看这满地的白玉碎渣,再看看不见了的白玉瓷瓶,还有什麽不明白的,随即哀嚎一声,朝着晚棠道:「这位公子,这海棠纹白玉瓶可是御赐之物啊!圣上前不久才赏给东家的,你就这样毛手毛脚地打碎了,让我如何跟棋圣交代哟……」
这管事哭丧着脸,继续道:「这东西是定窑今年烧制的新式浮雕白瓷,烧了一年能够无瑕疵的也就这麽一个,被圣上赐给了东家,说是无价之宝也不为过,赔都没法赔,这可如何是好?我区区一个管事是担待不起的,也不知如何处置,走走,你和我去东家面前说说理去,看东家如何定夺!」
说罢拉了晚棠的小臂就往楼下带。
晚棠听了管事的一番话,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瞬间慌了神,没想到自己今日砸的是御赐之物,这可是真闯了个大祸了,怎麽办?
她满脑子空白麻木,想不到任何应对之法,只能任由这管事推推搡搡地拖着她往前走。
「等等。」
晚棠正六神无主挪着步子之时,宋珩出声,止住了二人。
「宋将军,您有何吩咐?」这管事是识得宋珩的,东家与宋将军是莫逆之交,二人有时会在一起切磋棋艺,今日宋将军没直接去找东家,而是入了这眺星楼对弈,他还惊讶了一阵来着。是以宋珩一出声,管事立马微弯了身子回应,态度恭敬。
「张管事,你抓错人了,这瓷瓶,是我摔的。」
宋珩面不改色,朝着眺星楼管事淡淡道。
话音刚落,管事和晚棠均不敢置信般瞪大了眼睛。
这……这瓷瓶分明就是自己撞倒的,宋珩如此说,难道是在为自己解围?晚棠惊呆了,看着宋珩半晌回不过神。
那管事倒是反应快,立马松了晚棠的衣袖,连连道歉,赔着笑道:「公子怎不出声辩解几句?害得在下冤枉了公子,方才多般无礼,实在是对不住……」
晚棠不知该作何反应,倒是宋珩轻瞟了一眼晚棠的狐狸面具,若无其事道:「这位公子似乎有哑疾,开不了口。张管事,这事我待会会亲自去向罗大家赔罪,你无需担心。」
张管事一听便放下了心,宋将军若是开口,东家岂会怪罪?随即笑着道了句「有劳」,躬身退下了楼,忙着去张罗小厮来收拾地上的残局。
晚棠听宋珩说自己是哑巴,心下一噎,这下算是彻底不能开口了。他刚好心为自己背黑锅,她若开口,岂不是拆台?
张管事一下去,这层楼又只剩下了她和宋珩二人。
晚棠心下很是感激,自己今日打坏的是御赐之物,若没有宋珩帮忙,事情还不知会变成怎样。连对一个陌生人都如此仁善,看样子,宋珩并不像他看起来那麽高冷疏离?
她眼中充满谢意,透过面具看向宋珩,故意粗着嗓子道:「多谢宋将军出手相助,将军的大恩大德,在下铭感五内……」
「举手之劳,不必挂怀。」宋珩看了一眼晚棠的手,顿了片刻,拿出一块素色帕子递过去道,「包着止一下血罢。」
晚棠怔了片刻,这才感觉到手掌传来刺痛,抬起一看,发现掌心正汩汩流着血,应是刚刚摔倒时被瓷瓶的碎渣划拨了几道口子,眼下看起来颇有几分触目惊心。
她今日换了男装,身上除了衣物以外什麽都没有,心中十分诧异他的细心与体贴,当下接过宋珩递过来的手帕,隔着面具瓮声瓮气地道:「多谢宋将军,今日多次劳烦大人,在下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
「无需多礼,你刚刚摔到了後背和手肘,我料上次秋狩的伤应是还没好全,你回去了记得让郎中再好好看看,别落下了病根。」
宋珩顿了一顿,又补了一句,「沈三姑娘。」
晚棠正用帕子轻轻按着手掌在止血,忽的听到宋珩叫自己沈三姑娘,倏然抬起了头,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般望着他,结结巴巴道:「你……你怎知我,我是……」
第63章难堪
宋珩瞧着晚棠这副被人拆穿後的呆傻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稍纵即逝的笑意,并不正面回答晚棠的问题,只垂眸淡淡道:「放心,我不会多言。」
晚棠望着宋珩洞悉一切般的眸子,仍然有些愣愣的回不过神来。
之前在二楼对弈时,他落子後似乎看了自己一眼,现在想来,当时宋珩应就知晓自己是谁了,那一眼并不是她的错觉。
本以为自己伪装的很好,放心大胆地跑去看他下棋,见他来了三楼又巴巴地跟了上来,估计宋珩那会儿看自己就如同看跳梁小丑一般,想到这里,晚棠心里又是羞赧又是窘迫,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更别提继续呆在这看他对弈了。
她咬了咬唇,难为情地绞缠着手指,索性也不再装男声,低着头小声道:「多谢宋将军保密……今日之事,也都是托了将军之福才得以解围,实在是感激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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