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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站定,女子面上带着笑意,朝身后林中一指:“要谢我,进去把大松树后头的宝贝取来。”紫袖瞥见薛青松和兰泽都在笑,便依言前去,片刻出来,手里提着一坛酒。
他看向西楼,西楼也面现笑容,迎了上来。曹无穷叫道:“好个迟海棠,偷偷把酒藏在这里,若不是今日这事将你拦住,还喝不上这一口了。”
迟海棠朝展画屏道:“教主今日必要一泯恩仇,我也不往里头拿了,便在这里分了罢?”展画屏道:“分了罢。”迟海棠自紫袖手中接过酒坛,拍开封泥,一缕幽香便四散开来。
众人见这是要握手言和了,一时都笑,吵嚷着分酒。紫袖知道展画屏向来滴酒不沾,正看他时,却听西楼已说道:“教主素不饮酒,无需同饮。”
“不要紧。”展画屏道,“我不喝,让他们陪你一杯。”
迟海棠便朝西楼道:“我这里有酒,费掌门带着酒杯没有?”
凌云派诸人都笑着摆手,自称失策。曹无穷笑道:“这怕甚么?”将花有尽一拉,兄妹两人便向旁边林中去,不多时拿来几棵修竹。花有尽也不用刀剑,只将掌缘对着竹节连连劈下,便整整齐齐砍出一段段小竹杯来;曹无穷双手各抄起三只,迟海棠却将酒坛又交在紫袖手中,不客气地说:“干活儿!”
紫袖会意,微倾了坛口,内力催得一缕细细酒线便注入竹杯,待每只都斟过半杯,曹无穷信手便向众人甩出。紫袖在大般若寺见她掷铜钱的手劲,知道她必然长于暗器,果见数只竹杯飞向数人手中,都轻轻落了,杯中美酒飞珠溅玉,仍有半杯。众人见她兄妹两个功夫漂亮,纷纷叫好。
这般抛过数次,在场众人几乎都拿了竹杯。酒坛见底,迟海棠便朝花有尽道:“别砍了,酒不够了!”
众人又都哄笑出来,展画屏便执起一只空杯道:“凌云派与本教的恩怨,今日两清,有如此杯。”说罢轻轻一握,竹杯碎成齑粉,又回首向魔教教众道,“咱们先喝。”魔教诸人发一声喊,端起杯来一饮而尽。
西楼执杯向周围江湖豪客微微一笑道:“诸位都做个见证,各派掌门那里,费某必当另行奉上书信。”众人见了今日这个阵仗,便知魔教不会再找凌云派的麻烦,少了许多风波,便称赞道:“费掌门不遮丑,不推辞,是好汉子。”
紫袖心中自然痛快,毕竟展画屏从未解释过一个字,西楼此举,是为他彻底洗脱了冤情;当下悄悄对明芳笑道:“他们不好吹捧师父,就猛夸大师兄。”明芳也笑道:“能与魔教尽释前嫌,咱们和师父再也不是仇家了。”
西楼便举起杯来,同旁观众人一齐饮尽。凌云派子弟纷纷喝了,杜瑶山尚在一团喜气中传递酒杯,见大师伯成玉手里空着,就要给他。谁想成玉却将手中长剑一抬,将杜瑶山手里的酒连杯掀翻在地。
这一下事发突然,杜瑶山避之不及,身上也泼湿了。众人都是一呆,紫袖忙把他拉在一旁。杜瑶山不明就里,只得连连道歉。明芳悄声道:“是因为宋师兄不谢他,生气了?”紫袖不语,却见成玉忽然抬脚向前走去,西楼便问:“师伯意欲何为?”
成玉不答,众人都瞧着他走出人群,对展画屏道:“山上的账清了,我的还没算。”西楼已然沉下了脸,低喝道:“成师伯……”见展画屏抬手一阻,才忍住了。
展画屏向成玉道:“我也没见过你几回,若说开罪,那是碍着你参禅了?”成玉手抚胡须,道:“正是如此。”紫袖一听,心头火起:魔教上山时,成玉明明在旁边峰上闭关,直到出完了殡才回来,哪里妨碍了他?这摆明了是要找展画屏的麻烦。他要上前去,却被杜瑶山拦住。两人正对着使眼色,又听成玉说:“自从山上出了事,我便再也无法安心参悟。凌云剑运劲之法,与本派命数息息相关,此为天人合一。只因你胡作非为,毁了山上清气,我两年来多次闭关,难免内息瘀滞,修为难以再上层楼——这笔债,难道不该算在你的头上?”展画屏听得认真,微微颔首道:“也有道。”
他话音未落,成玉出手如电,竟已出剑朝他刺去。
众人本来听得直皱眉头,没想到他当真动手,且动得极快,都是一惊。西楼面沉如水,当即身形一晃,朝前便抢。他身上并未佩剑,紫袖不及思索,脚下也奔了出去,转瞬便赶在师兄之前。
他对着同门师伯自然不能拔剑,常明剑连鞘击向成玉后心,成玉却像身后长了眼睛,一式“山南海北”熟极而流,剑光如雪,直是无孔不入。紫袖连忙荡开他这一剑,心里十分震撼:英雄大会上他见过展画屏用这一招,没想到成玉用出来也气势惊人,这位师伯多年参悟不是吃白饭的,竟堪称凌云剑高手。
此时成玉后招已出,撩向紫袖手腕,紫袖正欲拔剑还击,只听一声“住手!”西楼赶到身旁,伸手按在他腕上,这剑便缓了一缓,只拔出来寸许。紫袖见成玉剑势未减,便借着西楼的力气打了个旋子,带着他转向一旁。眼看避开了剑锋,却仍听“呲”地一声,剑刃在西楼臂上蹭过,血迹当即染透了深青的袍袖。
紫袖眼里冒火,将师兄扯在身边,“刷啦”一声挺剑指向成玉,怒道:“成师伯,要动我师父,莫怪我无礼。”西楼喝道:“同门相争,有违门规,都把剑收了!”成玉斜眼看他,冷笑道:“你是他教出来的,没资格同我说话。”何少昆慌得叫道:“使不得!”和杜瑶山一起奔了过来。
紫袖盯着成玉,见他慢慢将剑举到胸前,毫无收剑的意思,自然也运起劲来,手上常明剑嗤嗤轻响。西楼眼见师弟上了犟,伸手去拉他胳膊,却被他一条手臂箍得紧紧地,又哪里挣得过,整个人被他平平推了出去,撞在杜瑶山和何少昆身上。
千钧一发之际,只听一人道:“慢着。”
凌云派当中走出来陆笑尘,对着紫袖虚虚一拦,朝成玉道:“师兄,今日一会,本为解开疙瘩,是凌云派的好日子。师兄此时闹事,于情于,都说不通。”
成玉皱眉道:“旧事与我何干?习武之人,练功才是大事。我练一辈子剑,如此止步不前,岂能甘心?”陆笑尘亦皱眉道:“人力有限,总有一天会止步不前。你练得头脑都不清楚了,分不清里外轻重,还要对师侄动手么?”成玉怒道:“他害我再难寸进,就应该吗?”
这种无奈,紫袖如何不懂?他也曾因自己本领低微、无能为力而痛不欲生,只是从不曾迁怒旁人,他觉得成玉不该怪展画屏。
陆笑尘点点头,一指紫袖和西楼,痛心叹道:“他二人彼此护持,而你我同为师兄弟,却怒目以对。魔教为何来山上复仇?不正是因为当初师父对徒弟动手?你竟不记这个教训。旁人都给凌云山争脸,你倒好,急着丢我山上的面子!”
成玉道:“难道我忍得不苦?废话少说,你让开。”陆笑尘道:“想也别想。”说罢上前去夺他手中长剑,身形甚是飘逸,喝道,“快些住手!”眼见两人斗在一起,陆笑尘出手果断,成玉却比他更利落,口中叫道:“糊涂!”说罢剑锋一闪,像是面对仇家,竟然一剑将陆笑尘当胸捅个对穿,随即又拔出剑来。
年轻弟子初见两位长辈杠上,一时不好轻举妄动;成玉神神叨叨,颇有些走火入魔的意思,只盼陆笑尘能将他稳住。此刻见此剧变,都惊呼出声,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何少昆发疯般飞扑上去,接住陆笑尘跌落的身躯。
陆笑尘血染青衫,见凌云派数人围在身旁着急叫喊,唯独成玉站在人群之外冷眼以对,便朝西楼道:“迟早有这一天,没想到赶在这里。以后……都靠你了。”西楼忙道:“师叔莫急……西楼本打算过了今日,便将掌门之位双手奉上。还望师叔安心养伤……”“掌门师侄,”陆笑尘勉力笑着打断他道,“你这样说话,我从来不信。不过你曾说过……你能保住凌云山……这我可是信的。”
西楼眼眶霎时红了,何少昆哭道:“师父!师父不说话,养养神罢。”“不打紧,”陆笑尘死死盯着西楼问道,“成玉如何处置?”气息已甚是急促。西楼含泪答道:“成玉熟习门规,明知故犯,酿成大错,即日逐出凌云派,永不复回。师叔放心,西楼决不准许同门相争,也绝不会对同门下手。”
陆笑尘满意一笑,最后拍了拍何少昆,合上了眼帘。
凌云派弟子正自流泪,成玉已转向展画屏,长剑直指他的咽喉。
展画屏沉默着慢慢走了上来。众人见他动了,谁也不敢说话,只见他忽然伸手朝成玉的剑抓去。成玉当即出剑劈向他肩头,展画屏却迅捷如鬼魅,双指一勾便抢过了他的剑。成玉出招相抗时,又被他一步跟上,那剑又送回他手中,展画屏却早退回一丈开外。这一夺一递,避无可避,成玉呆立当地,如看怪物一样瞪着他。
展画屏道:“天资高低,是你的命;境遇好赖,是你的运。你可都抓牢了?”成玉茫然一刻,忽然喘起粗气,勉强道:“还,还没比剑……”“还比甚么?”展画屏平静地说,“你比得过胡不归?”成玉自然听闻他与胡不归斗剑不输,双目赤红,对他瞪视半晌,忽然“啊”地一声狂叫,充满绝望悲愤之意,喷出一口血来,手里长剑一断两截,丢在地下,转身竟摇摇晃晃地走了。
山风吹过,众人面面相觑,只觉凄凉诡谲。
魔教教众便遣散了旁观的江湖客,又来问凌云派,得知何少昆要带人护着陆笑尘的尸身回山,便也都回五浊谷。西楼慢走一步,见紫袖给自己使眼色,一看展画屏正独自走进树林,便也朝林中赶上两步道:“师父!”
展画屏停住脚,回身看他。西楼恭敬问道:“山后还有师父的……是不是先撤去?”紫袖站在不远处,登时明白西楼问的是那座假坟。对他来说,展画屏活着,坟和墓碑怎么样,他全然不挂心,只没想到师兄连这事都要问过展画屏的意思。
展画屏淡淡地说:“既都垒了,留着罢。得闲时我好去瞧瞧。”西楼一听他竟然还肯上山,又惊又喜,不知说甚么好。正激动时,听展画屏又道:“门派当中,总归以强为尊。江湖风急浪高,你这位子能坐多久,自己有个算计。”“多谢师父挂心……”西楼热泪盈眶,颤声道,“西楼天资不佳,跟着师父学了点皮毛,不求门派一枝独秀,只盼将来凌云派出去的弟子,个个都比我强。”
展画屏沉吟一刻道:“何者发何愿,将获如是果。”抬起眼来道,“那就愿你诸事顺心罢,费掌门。”
西楼望着他深邃的目光,像是看见一扇开了许久的门缓缓合拢,忍着哽咽恭行一礼,终于转身,奔出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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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展说“何者发何愿,将获如是果”,出自《宣说文殊刹土功德经》,是说立志并坚信、践行,总能达到目的。原文为“诸法依缘生,住于意乐上,何者发何愿,将获如是果。”感谢可爱小朋友的海星和留言!
哎呀,这一段写得我好感慨……
第93章愿心不乱(5)
紫袖看着西楼飞扬的衣角,心头一酸。他知道就在前一刻,大师兄出师了,从此一个人走上他认准的路,展画屏再也不会站在他身后指点提醒;这一转身,他们三人凑在一起练武的日子,再也不会回来。恩怨轮转,他和西楼本要在一个没有展画屏的世间为他报仇,大师兄却终究在师父的注视下,完成了凌云山两代人的更替。
他又转眼去,展画屏仍然一个人向林中走,走得甚是洒脱。他心中涌上一股莫名的寂寞,这一刻无论如何都想碰触他,不禁朝他跑去,边跑边叫着:“师父!师父!”
展画屏犹如不闻,只是慢慢地走。紫袖上前去拉着他的衣袖,发誓一般对他说道:“我不会离开你的!”展画屏一语不发,将手轻轻抽了出来。紫袖有些慌,索性扑到他身上,半抱着他道:“你连我都不认了?你一辈子都是我师父,不能抵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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