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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弟弟和栖月的事,陆恂知道的不算多。
但其实也够了。
当远舟羞涩热切的与他提起姜姑娘时,陆恂便知道,这门婚事成不了。
母亲对远舟的期望很高,五姓七望,她属意的是高门贵女。
唯一叫他感到意外的,是远舟的坚持。
一向孝顺听话的弟弟头一回生出反抗,正是因为此刻在他面前的这个女子。
陆恂看到女孩因他的动作,身子抖了一下,一双漂亮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饱满的唇瓣微张,眼里有敬,有畏,有怯和心虚。
独独少了本该有的算计和狠毒。
像是一湖清澈的山泉,叫人一眼看清湖底瑰丽的鹅卵石。
她乖乖吃下他搛去的菜。
看得出来,这的确是她的口味儿。
须臾,她犹豫的用汤匙舀了樾椒,小心翼翼放进他面前的碗盏中,却不敢抬头,声音很软:
“夫……夫君也吃。”
陆恂垂眸,瞥一眼白玉碗盏中叫人完全没有胃口的绿色一坨,很淡,很轻的笑了一下。
原本,他是来要她的命。
如果这是一场阴谋,那么对手派到他身边的这个人,很不高明。
但眼前的一切都太真实,太自然。
为陛下南征北战这些年,陆恂闻所未闻,有什么毒、蛊、甚至巫术,能悄无声息的做到这个地步。
这就是他的生活。
那最不可思议又得不得接受的解释,他真的来到三年后。
至于她,远舟的心上人——
陆恂平静看一眼身侧安静用膳的女子,大约是遇到了和他一样的事。
关于三年间发生了什么,他可以慢慢查。
陆恂从来沉稳冷静,总是能在波谲云诡中迅速抓到核心,现下最重要的,是维持不变。
一个身居高位的权臣,身边任何细微的变故都能变成掣肘,平稳渡过才是最优解。
想到这里,陆恂拿起食箸用膳。
只是那匙越椒,自始至终也没有动过。
两位主子胃口不佳,早膳也比平日撤得快些。
尘鸣按时提着一盒鱼鲊来时,仆从已经上了清茶。
“主子恕罪,是属下迟了。”
陆恂垂眸看向食盒。他从来饮食清淡,腌制过的肉类,半点不沾。这些是买给谁的,不言而喻。
于是示意尘鸣将食盒给栖月。
尘鸣眼中掠过一丝迟疑,可还不等陆恂想清楚原因,已经听到身旁女子欣喜的惊呼。
栖月喜欢各种鲊。
食盒里有鲟鱼鲊、银鱼鲊、鲤鲊等,其中鲤鲊上还洒了辛辣香料,这若是配在白粥里,该是何等的美味!
从前在姜家,一年到头也吃不上几回。
日子是真的好起来了。
“多谢夫君。”栖月时刻牢记自己的角色。
又转头朝侍卫道谢,“也辛苦你一大早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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