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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战计划C,等死。直接pass。
「作战计划D,没想好。」
陈若合写出这一大串作战计划,最後得出的结论就是她根本没有计划。坑爹的保卫战,都怪她忙着谈恋爱和作死了,别的都还无暇顾及。
邛崃派中尽是哭声,纷纷说:「要为五郎君报仇,将那杀人的凶手挫骨扬灰。」陈若合想,也许这样说只是众人为了掩饰心中的恐惧。能如此残忍杀害年仅十二三岁的云子风,凶手当是何等丧心病狂?
她见前面有门人围成了一个圈,凑上前去听,其中有个人说:「五弟眼睛被挖出来的时候都还活着……」陈若合听着觉得浑身发冷,索性不再理会,径直绕过去。
春日的景象已是很美,可是陈若合看着这般繁花盛开,山坡翠绿,却觉得从心底里透出些恐慌。她知晓自己要面对什麽,也知道将面对怎样的人,但她却是孤军奋战的。
不知不觉,脚步又拐进了云海清居住的院子。她本来以为云海清定然不在此处,却见云海清正坐在庭院中一棵盛开的梨花树下,双手抱着膝盖怔怔出神。他的神情很像是幼儿园放学後,没有家长来接的小朋友正安静地在滑滑梯旁边等待一般。陈若合见多了他傲然正气的模样,就算是年关时毁容的那一段时间,也是沉着冷静的。如今,陈若合却清清楚楚从他脸上看到了恐慌。
他也就堪堪二十岁而已。她那个时代二十岁的男孩,大多享受着大学生活,而云海清却要一手管着一个门派。现在他的师弟也惨死了。陈若合有些难受,她走过去,在云海清身边坐下,只唤了声:「海清。」就什麽都说不出来了。
云海清勉强冲她笑了笑,低声说:「我从前听师父说过,这江湖,只要涉入一步就再也无法抽身了。我看确实如此,我才接任掌教几天,事情便接二连三地发生,真是跻身容易抽身难。黄泉之下,因为五师弟的事情,师父一定也会责骂我的吧。」他转过脸去看陈若合,目光中柔情无限:「抱歉了,若合。让你这般等着我。」
陈若合垂首揉着衣角,心中天人交战。过了许久,她才下定决心地抬起头,看着云海清:「海清,我有件事情要同你说。」
「何事?」
「我不是陈若合。不是原先的那个陈若合。我醒来时,就变成了这个人,有她的样貌,记忆……但我却不是她。」
云海清转过脸去看陈若合,少女的脸颊几乎不见一点血色。陈若合垂着头,耳边垂下几绺黑发,挡着她的眼睛。陈若合再没有初见时神采飞扬的模样了,在邛崃派的这些日子里,显出了许多的憔悴。
「我知晓。」云海清回答,「你既然对我不离,哪怕你是妖魅重生,山鬼附体,我亦爱你。」
尽管陈若合以前从未说过,他却隐隐猜出了一二。无论是性格大变,还是当时道场上出了的意外,抑或是陈若合曾试探问他百年之後的事情,他都猜测过,也许陈若合只存在於一场关乎以後的梦中,现在却实实在在走到他身边来了。
「我从数百年之後而来。」陈若合笑了,她轻声说。
「数百年之後,当是怎样一番物是人非。」云海清似乎还以为陈若合是在开玩笑,也没有表现出多麽惊讶的样子,只是顺着她的话淡淡应道。
陈若合不知道怎麽答了。云海清却追问:「既然你从百年之後而来,可否还会再回去?」
「不是百年,是数百年。」陈若合纠正,「近千年呢。」
「不论百年还是千年,於我都一样。」云海清叹口气,「我早就是枯骨一具,生生世世轮回错过,无法再陪你。」他说着,忽然将陈若合揽在怀中,紧紧抱着她:「若合,恕我自私,你且答应我,不要回去,留在我身边好不好?云海清不复多求,只此一生几十年足矣。」
一生几十年还不算多求。陈若合无力吐槽,觉得云海清有时候颇像是小孩子撒娇一般,偏偏这人又特别闷骚……她拍着云海清的後背,跟摸以前邻居家的大中华田园犬一样,却突然想起一事:「海清,你可信我?我知晓是谁杀了子风的。」
云海清猛地攥住她的肩,陈若合的骨头甚至都被他捏得生疼。云海清抬起头急切地望着她:「是啊,我都忘了。你既然从将来而来,必是知道将来之事。你且说,是谁所为?」
陈若合抿了一下嘴,还是道出了那个名字:「是我的小师弟,陈炽。」
「缘何是他?他只是一稚子,又受凌王爷礼遇之恩,同整个邛崃派无冤无仇的,怎麽会是他?」云海清当初在断层崖的时候是见过陈炽的,一直觉得他懂事伶俐,怎麽都无法将他同杀人凶手联系到一起去。陈若合只是摇头苦笑:「我知你定然是不信的,我却也不知道怎样让你相信。」
「我信你。」云海清乾脆地说,「其馀人未必相信。所以不要跟任何人吐露你的这些秘密好吗?我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在你身边,怕让旁人中伤了你。」
「请你一定要提防陈炽。昨天凌家衙内跟我说,他是带着陈炽过来的,只怕会对邛崃派不利。」
云海清一听「凌家衙内」这四个字,脸就像一张门帘一样砸了下来:「又是他?凌苏卢?」他说「凌苏卢」三个字的时候嘴里咬牙有声,跟嚼着核桃一样。云海清一甩衣袖:「我真当去会会他了。」
而此时在山下的客栈中,顶着黑眼圈的凌苏卢和肖希直正躲在客栈一间房中同读一封信,两人的脸色都不好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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