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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过去的三年,他荒唐的不去关注朝笙的真实,而只在意得到她这件事情本身。
伴随着上升的还有失重感,他头一次觉得这两分钟过於漫长,又觉得像一场审判的前奏。颜暮初开始思索,自己究竟该如何面对朝笙,是和从前一样,仅仅只在意她在自己身边这件事,又或者,是别的什麽。
他的金丝雀。
「叮」的声音骤然响起,电梯到达了顶层。
他眼神微凝,门是半开的,想是回来的人太仓惶,连关上门都忘记。
脑海中又晃过朝笙最後看向他的那一眼。
颜暮初快步走了进去,步伐都有些焦躁。
偌大的公寓里灯光明亮,二楼响起一阵碰撞的声音。他往上走去,正好看到了朝笙提着一个行李箱出来。
她的礼服还没有来得及换下,大概一回来就在收拾。及地的鱼尾裙有些碍事,她细瘦雪白的胳膊落在空气中,缓慢而费力地拖着有些老旧的行李箱。
这个房子大部分时候是她一个人在住,可临到走的时候,她却没有什麽想带走的。几件衣服,一些用得半剩不剩的护肤品,没看完的剧本,剩下的便是好些本专业书。
朝笙百无聊赖地想,自己这个金丝雀好像当得确实蛮失败,钱没花,跑车没开。
如果不是要继续攻略颜暮初,也许她应该索要一些巨额的分手费,以支付她辛苦积攒的眼泪。
她计算着任务的进度,还能分心这样想。
颜暮初看到她手中那一个不大的灰色行李箱,眼神暗了下来。
第34章金丝雀与白月光(16)
「朝朝,你要去哪。」他强忍着复杂的情绪,走到了她面前。
朝笙抬眼,看着这个英俊的男人。
她掩去腹诽,眼神微颤,似乎是心生了退意,又或者,确实对他仍有留恋。三年,哪有那麽容易割舍呢?从少女时代起就仰望的人,从青涩到成熟都始终在追随着的人,要把这样的人从生命里剥离,得多难。
她低头,不愿意看他。
「我回剧组去。」她轻声说。颜暮初听到她声音里压抑着的哽咽颤抖。
可明明很难过,还是要继续说:「颜先生,我们本来就是那样的关系……。」纵然她真心实意地爱慕着这个人,可他们的感情其实本质上只是交易。
从前可以忽略这样的不堪,也不过是因为,抱着宁望舒未曾回来的侥幸罢了。
一滴两滴,硕大的眼泪簌簌往下淌,落在灰色的行李箱上,晕开来,像道经年不散的疤。
颜暮初心中一痛,不愿再听下去。
他伸手,强硬地摁下了她的行李箱,声音却带着不易察觉的恳求:「你听我说,宁望舒和我早就结束了。」
可解释起来,何其苍白。纵然现在毫无关系,可过去那些年无法抹去,连他与朝笙的开始,都起始於他偏激的执念。
他们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朝笙压抑着的情绪被他这句话点燃,她仰脸看着他,咬着牙问道:「那是哪样?」
「颜先生,我确实是一个替身。」
明明她的声音是激动的,带着尖锐的质问,可是反倒让听的人格外难过。
他抬手,想抹去她的眼泪,然而怎麽都擦不乾净,指尖一片湿润,淌落一掌心的水珠。
颜暮初因她的执意离去而露出偏执的神情,他知道,他可以轻易把他豢养的鸟儿毁坏,他可以剪下她的羽翼,让她停留,做一只乖巧的宠物。
可当她站在他的面前,这样哀伤地看着他的时候,他觉察到自己的卑劣来。这麽多年,为何把这双顾盼生辉的眼,当作其他人的影子。
不能一错再错。
沉闷的苦意涌上了喉头,他艰难的开口,却发现似乎说什麽都是徒然,「你们从来都不一样。」
她总是羞怯而又温和的看他,总是乖巧地跟在他的身旁,说话偶尔娇气,却始终若即若离,她喝不惯咖啡,喜欢手工艺品,也爱陪小孩玩。她演什麽角色都很认真,她天真且赤忱,温柔且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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