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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9章（第1页）

说罢，亡灵先知飘然走上城墙，手中的智慧之眼闪烁不止，将无数亡灵召唤至人间。

城墙之下，无数猛兽被骑士们驱赶着发起攻击，隐藏在後方的投石车不停歇地向要塞内投掷石块。

一辆魔金战车被皇家骑士团和精英魔兽层层包围，战车上的老人被狼的皮毛包裹着身体和躯干，握着魔法杖的手指早已变为狼爪。动物们也在半兽人命令下持续进攻城墙，很快和亡灵战到一处。

「早就猜到他们会来，没想到出现得这麽快，还把他们的杀手鐧给派过来，」柏斯图拉懒洋洋地清理着战场，「你不要把力量浪费太多了——这次来的可是个难对付的家伙！」

卢西恩收回魔力，很快将城墙下变为亡灵的海洋。他也认出了这次前来攻城的究竟是怎样的存在——反对派的半兽人军团，全由那些神智濒临崩溃的半兽人组成，为了维持这支队伍，反对派不惜自己创造出更多半兽人，将他们投入自相残杀的战斗中寻找最终赢家。

「不应该存在的人和能力，也确实应该停下了。」卢西恩加大力量输出，轻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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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2章盗火者（128）

北境反对派从暴风要塞诞生之初就已经存在。

起初，他们是那些不擅长战斗却被划分至北境的人们。暴风要塞初建之时，他们在最靠近南方的地域耕种生活，源源不断地为要塞提供粮食和牲畜。

又经过一段时间，不互通的语言已不再是致命阻隔。住得离边境近些的人们学会对方的语言，并与大陆的其馀地方开展贸易往来，不适应严寒生活的人们也逐渐搬离暴风要塞，在最适合居住的平原上建立新的城市丶分裂出更多互相争斗的势力。

看透命运的眼睛平静注视，人类却毫无所觉，将刀与长矛转向同类，忘记自己最初的神明和信仰。

到了如今时候，只剩下一座孤零零的要塞丶一座徘徊在生死之间的庭院丶和一群被其他人当成战斗疯子的人们在孤独坚守，固执停留在原地不肯离去。

命运丝线交错蜿蜒，它曾在圣泉中短暂现出影子，提醒那些不远臣服於命运的人选择毁灭和挣脱。

「反对派出动了自己能联合的所有势力，一定要将暴风要塞置於死地——这就是我们的最後一步了吧，柏斯图拉阁下。」卢西恩站在城墙上，突兀地看向自己身边的亡灵先知。

「为了让某个不知道是不是醒着的家伙不要再关注我们——是的，今天就意味着毁灭。」柏斯图拉的声音轻松一如往常，带着和某个存在开玩笑似的嘲讽意味。

「对於北境而言，毁灭是命运的必然，它无法被挣脱和抵抗，」说到这里，柏斯图拉顿了顿，在年轻先知沉郁的面色中轻轻补充，「你的权能由生转为死，想真正做到召唤包括我们在内的强大亡灵，你需要做到的就是接受死亡本身。」

这是父神消失之前留下的诫告，卢西恩低声应了，但他却自觉心中疼痛，难以接受，也无法在父亲即将故去之时再去考虑生命和死亡的奥义。

感知仿佛全部消失了，就连疼痛也变成麻木，他的意识在强行阻止他因亲人的离去而太过悲痛。

他很快就无法继续想下去了——下一轮进攻已经开始，他需要集中精力对付那些冲撞城墙的魔兽。

失去魔法阵庇佑之後，城墙也随之失去原有的防御力，没过一会儿就被疯狂的魔兽撕咬出痕迹。要塞仅存的勇士们全部走上城墙，让战鼓和号角最後一次为战争而响起。

亡灵们集结成队抵挡魔兽，将疯狂扑上来的魔兽挡在墙外，初升的阳光让卢西恩眼前晕眩，又很快被人拍了下肩膀，他回过头，却见女王已经穿上铠甲，手持重剑做出战斗准备。

沉重的金属铠甲遮住了女王的面容，但卢西恩却清楚地发现她的肩膀微微垂下，仿佛被某些事情压弯了脊背，只有铠甲头盔上那顶独属於北境的荆棘王冠，正迎着太阳寂寞地反光。

「是你，」女王遥遥看向那个端坐在马车上的半兽人魔法师，没有再在勇士们面前掩饰自己的女性声线，「梵迪特出事前曾拜托我找你回来，但你在那个时候已经失踪了，我还以为你死了，达米恩。」

「是啊，皇家骑士团的达米恩在几十年前就死了，现在活着的只有一个连名字都没资格保留的半兽人，」半兽人沙哑的声音传来，介於清醒与疯狂的边缘，又被某种力量强行保留着平衡，「当年我和梵迪特陛下利用魔兽血液进行最终强化，梵迪特选择了冰霜巨龙，我选择的是魔狼……但我失败了，他也是。」

说到这里，半兽人的声音沉下来，彷如哭泣。

「我是真的以为我们能够摆脱北境勇士那注定的命运啊——如果不是梵迪特陛下一定要打这个赌，我怎麽可能变成现在这副样子，不能死，也不能活，像个野兽一样活着！」

北境女王疲倦地开口，「对啊，也只能是你了，梵迪特没有变成现在这样子的时候，曾经信任你超过他自己，愿意和你分享他的所有秘密。」

没有人怀疑过那些沉默在雪洞里的半兽人，也不会有人怀疑一只被拿进公共温泉里饲养，预备成为食物的鹅——但事实的真相就是如此荒诞，它们和反对派间谍相互配合，破坏公共浴场的防御魔法阵，将不死鸟继承者强行绑了出来。

「我又何尝不是呢，我相信梵迪特陛下，无论跟随他做什麽我都愿意，可是……」半兽人的语气悲怆，「变成这幅样子以後，我每天都在清醒和疯狂的边缘挣扎，又被反对派下了灵魂契约，如果不是那次失败的血脉仪式，我又怎麽会变成这样子，就连梵迪特大人都能用巨龙的身体再被暴风要塞接受啊！」

情绪波动过大，半兽人即刻失控。他疯狂地使唤那些魔兽冲击城墙，又被不怕疼痛和死亡的亡灵们拉出防御的空隙，他的魔兽不能再进一步了。

「我们对你有所亏欠，」女王抬手按住那个敲击战鼓的勇士的手，亲自拿过鼓槌示意她下去，「北境的勇士从不畏惧战斗，既然战斗不可避免，我们就在这里做个决断吧。」

卢西恩伸手想要拉住女王的披风，她却只是将鼓槌握在手里，用温和的目光看着他。

「还有很多人需要你，卢西恩，」她轻声对自己的孩子说着，「帮我保护好他们。」

「您当年没有继承权能的时候，也在圣泉里看到了相同的事情对麽？」卢西恩隐约猜到了什麽，挥动魔杖使一些亡灵魔兽出现在战团中。

女王在铠甲遮蔽下弯唇笑了，唯一露在外面的眼中多了些温和。

「这就是我为什麽一定要留在这里，」战鼓的声音再响的时候，女王的声音也随之传来，「无论我当初为什麽穿上这副铠甲，我现在已经是北境的女王，北境之王永不会放弃守护要塞，我将做的只是我应该做的事情。」

她必须这样做，哪怕这样的事情会让她成为不称职的母亲也别无选择。

「我们最终的计划提前了，小卢西恩，」女王最後的声音淹没在号角和战鼓之中，「把它当成来自女王的命令吧——这件事我已经托付给你，能够完成它的只有你。更何况，我留在这里也是出於私心。」<="<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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