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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靖淮看见他的瞬间就变了表情,平静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谢翊榕:
“你好,我是谢翊榕,之前见过的。”谢翊榕已经和他对视上了,便顺口打了个招呼。
沈靖淮点头:“嗯,谢先生的名字沈某自然是记得的。”
迷彩越野在顾宅前院停下,陆朝槿这才细细将方才电话中顾明安告诉自己的事娓娓道来。
蒲砚听完之后,只觉得满心荒谬:“你是说,有人找上门,说他是我亲哥!”
陆朝槿点头,轻轻将蒲砚搂紧怀里,摸了摸他的头:“宝贝,你的家人来找你了,你之前一直想有家人,所以现在除了我以外,你还要有其他家人了。”
阳光如金色的绸缎般洒落,将每一寸土地都镀上了一层温暖的色泽。
一条蜿蜒曲折的鹅卵石小径在翠绿草坪上铺开,围栏上爬满了盛开的蔷薇花。
蒲砚心中升起巨大狂喜的同时却又被迷茫和怯懦所填满。
“如果,是他们搞错了怎么办”蒲砚问,声音在不自觉的发抖。
他心跳得很快,那种拥有家人的渴望让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栗。
可如果是他们搞错了,那种快要拥有又失去的破灭感,蒲砚觉得是自己不能承受的。
陆朝槿安抚性地在他额发间亲了亲:“没关系,我听明安说了事情经过,应该不会有错。”
就算错了,他也会逼着沈靖淮接蒲砚回家的,嗯,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我好紧张。”蒲砚看着远处棕榈树枝叶间半隐半现的顾宅大门,莫名地踌躇起来。
在顾宅工作的这段时间,他曾经无数次踏入这扇大门,却从未有一次觉得这扇门像是什么洪水猛兽般让他如此望而却步。
陆朝槿也不催他,只是说:“你可以在这里想想,没关系的。”
蒲砚却打开了车门:“他们还在里面等我们,我们还是去吧。”
“你等了他们那么多年,他们等你这一会儿怎么了”陆朝槿跟着下车,绕过车后握住了蒲砚的手,“不过你做好了准备的话,我们就进去吧。”
“等会儿你会一直陪着我吗”蒲砚求助般看向他。
陆朝槿颔首:“当然。”
握着陆朝槿的手,蒲砚忽然好像有了足够的勇气。
垂挂在挑高落地窗旁的窗帘随风轻舞,客厅的一角的斯坦威钢琴被窗帘拂过,宛若梦中。
谢翊榕虽然想挨着顾明安坐,但有沈靖淮这种外人在,他还是懂规矩地坐在了沙发最下端,毕竟按年龄来说自己是最小的。
他和顾明安都知道沈靖淮无心和他们闲聊,便都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机。
大门方向响起了佣人们的声音:“陆先生下午好。”“蒲管家你休假结束了吗”“两位下午好。”
沈靖淮甚至等不及那细碎的脚步声慢慢落在会客厅门前,而是迫不及待站起来向着门口方向迎去。
越过会客厅的厚重大门,越过屋外走廊的转角,他终于见到了自己这两天魂牵梦萦的人。
他的弟弟。
眼前的介于少年和青年间的大男生清秀而漂亮,明亮的杏眼里带着善意的光芒。
身量高挑却瘦得像是风一吹就会倒,没有被衣物遮盖的手腕和脚踝纤细得可怜。
“澜澜…”思念溃堤,沈靖淮上前将自己的弟弟搂住,眼尾已经沁出了泪花。
上一次抱着弟弟的时候已经是十几年前,那时候弟弟只到他的胸口,他总是把弟弟抱起来转圈,换来一串在他耳朵里宛若天籁般的笑声。
很长时间,沈靖淮都用理智克制着自己不去想以前的事。
因为一旦想起,汹涌的思念就无法被克制,而他也会因为自己的无能而更加痛恨自己。
说来奇怪,蒲砚在第一眼见沈靖淮的时候就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当沈靖淮扑过来抱住他时,他竟然脱口而出:“哥哥。”
而沈靖淮也因为这句“哥哥”直接泪崩,哭得话都说不清楚:“都是哥哥对不起你,是哥哥没有看好你…”
蒲砚也鼻尖栓栓的,手臂搭在沈靖淮背上拍了拍:“没关系…”
沈靖淮搂着他的力道很重,不断地有温热水珠落在他脖颈上,温热的身体因为啜泣而颤抖着。
蒲砚几乎能实质性地感受他的痛楚,又怎么可能真的怪他们
弟弟如此懂事乖巧,沈靖淮哭得更凶了。
一旁的陆朝槿站远了一点,不想打扰他们兄弟相认的场面。
沈靖淮哭够了以后才意识到自己这样太过于奇怪,松开手臂的瞬间就开始解释:“我是沈靖淮,闻宥琛取了你的头发和我做dna检测,这件事他们告诉你了吗”
蒲砚点头,抬手擦掉自己的泪痕:“嗯,你真的…你真的是…”
沈靖淮不由分说拿出手帕替他擦脸,说:“我们可以再做一次更详细的检测,但不会有错的。你的左边
膝盖有一个伤疤,那是你小时候非要爬家里的树,不小心跌下来摔伤的,那时候摔得血肉淋漓,所以留下了疤痕,本来我们准备等你大一点就给你做手术去掉疤痕,可是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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