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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泽眨了眨眼睛。
他没有信仰,却极为注意的,从来不以无信仰者惯有的态度将自己的不信轻浮挂在嘴边。宗教与神学在他眼里毫无存在感,但他尊重他见到的所有人。
“那么,我自己祝福自己吧。”最后禾泽这样开口说道。
——禾泽释之助真是个罪孽深重的人啊。
费奥多尔如此想着。却发现自己已经要习惯了。
不远处加油站的工作人员招呼着两人,告知他们油已经加满了。
禾泽应了一声,朝加油站的方向走了两步,接着转头看向费奥多尔。
“走吧。”他对费奥多尔说道。
“找到合适的理由前往横滨,成为我的陪同者则是最优,在这个时间前往横滨也是禾泽的计划对吗?”费奥多尔开口问道。
禾泽愣了愣,没有回答。
看出未言的答案很简单,禾泽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那就请禾泽给我一个惊喜吧。”费奥多尔了然的开口道,禾泽懵了一秒才反应过来费奥多尔是在为先前的问题给出答案。
禾泽把脑袋埋进了围巾和高领毛衣里,轻轻“嗯”了一声。接着跑去找加油站的工作人员付邮费了。
费奥多尔也跟了上去,他不着急过去,所以稍稍落后了两步,快到加油站的时候,他突然意识了什么,转头看了一眼方才的空地。
禾泽随手绘制的雪画印已经看不见了,只有那截树杈子还立在原地,如同伫立的畸形十字架,莫名有些像某些事物的坟墓。
奇怪的笑点被戳中,费奥多尔莫名觉得有些好笑。他用咳嗽掩饰了一下,不再关注那片雪地,上了车。
启程海参崴的的第三天,他们到达了目的地。车显然不能跟人一起去横滨,为此禾泽很伤心,默默的郁闷了很久。
费奥多尔觉得禾泽这样安静着也挺好的,敷衍的安慰了两声。不出费奥多尔所料的,禾泽从不跟自己过不去,等再见面,他已经调整好情绪恢复如常了。
海上没有网络,不过费奥多尔的设备不受影响。现成的找麻烦的机会禾泽当然不会放过。他立马提出了要和费奥多尔跑团。对安利费奥多尔入坑这件事情,禾泽一直很执着。早在治伤那会儿费奥多尔就翻看了那本白皮的笔记本,也花时间研究了这个。上手容易,内容也还算有趣,他就跟禾泽玩了两局。
就是他骰骰子的能力让游戏出现了些波折。骰子是手动丢的,他当kp完全是想骰哪个数字就骰哪个数字。可能是连着三次一点仙太过放肆,玩不下去的禾泽不得不向费奥多尔科普当kp必须要公平公正,手动给骰子灌铅是坏行为。
费奥多尔很给面子的照做了。
禾泽沉浸在了跑团的游戏里,费奥多尔却有些走神。
禾泽更在意自我的感受。他没有崇高的目的和理想,在能够取悦自己的选项面前,连书页这样的宝物都能舍弃。他因自我而失控,幸运的是,这样的失控要到此为止了。
费奥多尔已经抓住了控制他的悬线,在可以在落地于横滨的舞台上开启一场表演了。
他描绘这祭坛的场景,并在丢出骰子后同禾泽闲聊。
“这里的横滨也要有一场盛大的表演吧。”费奥多尔随意的说道。
禾泽丢骰子的手停滞了一下,又很快松手,任由骰子滚落。
“只要你陪我玩跑团,你说什么我都会配合。”禾泽平静的给出许诺。
这个许诺有些突然,弄得费奥多尔忍不住看了禾泽一眼。
“我们跑团人是这样的。”注意到费奥多尔的视线,禾泽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只需要一个眼神,费奥多尔就理解了禾泽的意思。
“你现在比先前讨人喜欢多了。”费奥多尔评价道。他确实对更有目的与上进心的禾泽抱有更多的好感,至少这样的禾泽不会做出让他感觉太折磨的事情。
“可是我没变过。”禾泽开口纠正道,“倒是费佳你,适当给自己放个假,听听自己的声音会好很多哦。”
“如果照做了的话,只会听到禾泽的声音吧。”费奥多尔完全不买账。
禾泽眯了眯眼睛。
“你好别扭。”然后,禾泽一如既往的得出费奥多尔听不懂的结论。
在理解费奥多尔这方面,他总是有着自己的想法。知道理解这想法只会得到折磨的答案,费奥多尔已经放弃去理解了。
但不知为何,进行着骰子游戏的费佳鬼使神差的提出了一个自己都略微有些意外的问题。
“你会祝福我吗?”作为禾泽言论的回应,费奥多尔如此反问。
费奥多尔提出这个问题,期待着他诚实的拒绝与允诺的谎言,便可以以此来遮掩其中的僭越。然而,选择以这个问题叩问禾泽,结局必然是有违其愿望的。
“我会啊。”禾泽释之助如此回答,是纯粹的,毫不作假的真实。
不信者眼里不存在僭越,人是可以给予人祝福的,即使他们都身负罪孽。很明显的,在禾泽眼里,所有人都拥有着本当如此的权利。
禾泽释之助既已给出这样的答案,那他可能也要沾上他的罪了。
天才
在回答完那句“我会啊”后的几秒,我生出了几分后悔的情绪。
——我不该实话实说的,明明闹掰了还抱有这种人还怪好的嘞的想法,费奥多尔听了一定会在心里嘲笑我的。
不过这种后悔的想法也和过去一样,没持续多久就消失了,被另一种叛逆的情绪按下。
——就说就说,他要是敢笑出声我哐哐给他两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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