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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镜台让司十八兵分两路,侍卫们分别上了两口钟楼。
谢镜台看暴雨如线,在地面溅起豆大水泡,青竹在风雨中横折。
司十八站在谢镜台身后,等得安静。他没想到这里竟真有一条后山羊肠窄道,只不过路没被打通彻底,进入寺庙处的狭窄缝隙,一次只能通过一人侧身通过。
片刻间,司十八身形微微一动,低声开口,“小姐,前山处好像有声音。”
于是谢镜台就知道是泥流倾泻。
她重新将目光看向那缝隙,泥石已到,“那便快了。”
“留一个活口。”
“是!”
正如谢镜台所知晓的,临近亥时末,暴雨之下,朦胧视线中,有人从缝隙里冒出头。
一个、两个……十五余人,尽是江湖草莽打扮。
钻进来的人在旁站定,左顾右盼,又回头,像在等待。
终于,最后一人钻了进来。
头子倒是谨慎,最后才进来。
在最后一人进来的一刹那,司十八朝对面钟楼一打手势,箭雨便纷疾射下。射中了不少贼人的腿。
贼人惊恐一声吼,发现他们。
顿时拼命往上冲来。
但是瓮中捉鳖这一招,早叫他们失了先机。
司十八腾跃而下,弓弦于空中张合,“迸!”地一声,穿透雨幕,刺进那想要挤回去领头人膝盖。
对方挥舞着双刀踉跄叩地。狰狞扭头。
幕篱遮住谢镜台的脸,那婀娜模样,分明是个女子。
司十八踏雨而去,手脚极快,封了男人的穴位,下巴脱臼,让他无法动弹。
而其他贼人也早已死得七七八八。
司十八身上湿透,在钟楼梯步上停下,“小姐,这些人身上带不少血迹。”
“他说他们屠了村逃走,只是偶然路过此地,想要进来瞧瞧。”
谢镜台笑出声,“撒谎!佛门之地,能有什么油水给他们捞。”
司十八:“是,所以属下将领人出缝隙一探,您——”
此刻雨势不减,司十八道,“还请小姐在此等待,属下去去速回,定不会遗漏分毫!”
司十八很年轻,比谢镜台还小一些,但做事靠谱,谢镜台没有固执,“好。”
保护谢镜台是司十八的使命,从前也是谢镜台说什么,他便做什么,作为家臣,很少表现什么个人情绪。
这会儿听见谢镜台干脆的一声,他愣了愣,少女的声音,镇静得不像话。
这位侯府的小姐,大将军的女儿,自己的主子,向来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活得嚣张恣意。
跟着她,离谱的事情没少做。
所以因为做了一个梦,谢镜台而做出这种举动,他并不稀奇。
可是,是不是有些太冷静了。
从前没在她面前做过这种杀人的事,现下雨夜,尸体,血色,就算再嚣张的洛京城中的小姐,也会害怕。
司十八没动那么快,谢镜台就扫了他一眼,“还有事?”
“没,属下这就去。只是觉得……额,小姐沉稳了些。”
当机立断,瓮中捉鳖。还真有侯爷的风范。
谢镜台看向钟楼下的尸体,被暴雨淋得湿透,“我倒是没发现,你这般聒噪。”
司十八顿时闭嘴,匆匆领命而去。
谢镜台站在钟楼上,闪电划破天穹,映亮凄凉横尸的地面。
人教人,学不会,可事教人。一点就通。
谢镜台甚至因此失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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