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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你亦可放心。”谢玦缓缓道,他凝视着她沁泪的双眸,心中越发对陆锦年感到厌恶,“以后不会有任何人,胆敢来打扰她。”
谢卿琬微怔,抬眸看着谢玦。
谢玦看着她纯澈眸中的不解与迷茫,心中软得不成样子,本来在说正事的冷肃声音,也不知不觉软和了许多:“广宁为君,陆锦年为臣,身为下位者,却不敬宗室,无疑于冒犯皇威。”
陆锦年,正是广宁郡主仪宾的名字。
“身为丈夫,不能体谅妻子,亦是重大失职,不仅如此,其还放任家中仆婢长辈欺侮郡主,冷漠而不作为,在外亦不懂得规范自身,毫无担当,间接导致了广宁血崩小产,一度性命垂危,是为大逆。”
说到这里,谢玦的眸光一半是看着谢卿琬是一贯的温软若春,一般则是如凛冬般夹着冰渣子,彻骨的寒冷。
在看着她的时候,是前者,在说到关键之处的时候,又变为了后者。
“我已将此事简要上禀父皇,父皇事务繁忙,将此事交由我全权处理,由于此事乃是建朝以来的第一例冒犯谢氏皇族之事,影响恶劣,事当从重处置。”
“我便即刻下令,先遣金吾卫,即刻查抄威远将军府,府中若有对广宁不敬者,一律没入浣衣局,服苦役,陆锦年及其母,罪尤重,按律理当斩,但念广宁如今昏迷不醒,我还是待她苏醒,再将二人裁决之权交给她,由她亲自决断。”
“当然,若广宁香销魂陨,此二罪人,自当即刻押往午门处斩,以慰广宁在天之灵。而威远将军,念起劳苦功高,常年在外,于此事中未有参与,宽恕死罪,但其纵容妻儿多年,未严加管教,以至于今日,酿成大罪,亦不可轻饶。”
“于是判其去虎符,脱朝服,择日发配至西北军营,贬为一等兵士,十年之内,不得回京,当抗击外敌,将功补过。”
“此案最后判决,以皇榜书写张贴于各城城门官衙,使天下人尽览,以诫四海之心,书之刑律之例,以震陆锦年之辈。”
话语尽末,谢玦抬手,轻轻抚上了她的肩背,声音低柔而又温沉:“琬琬,你可还有所建议?”
谢玦的这一连串话,在谢卿琬头脑里震得嗡嗡的,她愣愣地看着他,半晌才回过神来,讷讷憋出来一句话:“我……没有。”
她还能有什么建议呢,皇兄已将一切都安排得妥善周到,挑不出一丝错来,她完全不用再说任何话了。
在谢卿琬的预想中,最好的结果,不过就是广宁郡主与陆锦年顺利和离,再无牵扯,最好再下个禁令,严谨陆家的人事后纠缠找麻烦。
若是再对陆锦年进行贬官,罚俸,禁足之类的惩罚,就再好不过了。
至于更多的,她根本没敢想。
一是因为,颍王退居后方多年,早已没了先前在朝中的影响力,建武帝或许也还有些忌惮,不一定真愿意出手去为侄女出头。
而威远将军,如今算是诸位武将当中,炙手可热之辈,建武帝会为了后宅之事,去牵连他?想想都不太可能。
可是,这些看似不可能之事,却在一瞬之间,被皇兄办到了,而她不过是睡了一个午觉,又出门见了见顾应昭的功夫。
这一切来得太容易了,甚至容易得有些不真实感。
谢卿琬迟钝地摇摇头,把手腕伸出去:“皇兄,你是真的吗,要不你掐掐我。”
谢玦忍俊不禁,用宽厚温热的手掌,握住了她的柔荑,轻轻一捏:“现在呢?我总是真的了吧。”
感觉到手心里传来的源源不断的温度,谢卿琬才得以判断,这一切确确实实不是她的梦境。
她一下子睁大了眼睛,猛地攥紧了他肩膀处的衣料,扑进了他的怀里:“皇兄,这真是太好了!”
此时回头去看,她才发现,她的那些想法,都太过于局限,皇兄给的裁决,她光是听一顿,都觉得浑身舒爽。
原来出了一口恶气的感觉,是这样的,谢卿琬的心脏,都感觉在高兴地跳舞。
她无法想象,当颍王一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该是多么的欣慰。
恶人没有天治,渣男却有皇兄收。
谢卿琬忍不住感叹:“皇兄,世间若都是你这样的男子,该是多么的美好啊,广宁郡主真是遇人不淑。”
她如今都没有想通,谢玦是怎么让建武帝松口,令他可以随意裁决他的爱将的。
皇兄的世界总是太过复杂,许多刀光剑影或许她都未曾看到,一路以来的步步惊心,曲折艰险他也未曾让她知晓。
他一直将她保护得十分好,没叫外面的世界伤害到她,玷污染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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