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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的下一步,谢玦就将她松开了些,随即先一步在床榻上侧躺下,以手肘撑在榻上,手支着侧脸看着她,轻轻扯了扯她的袖口,温言道:“那便睡吧。”
啊???谢卿琬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当她看见谢玦眼睛里密布的红血丝时,她才确定他此时是真的热毒缠身,而不是他声音里的那般平淡无奇。
但仅仅是她的一句话,他便真的可以忍下那样的蚀骨之痛么?
谢卿琬咬了咬牙:“你这般好说话,我还真以为你现在什么感觉都没有呢?你的口气倒是轻描淡写。”
听到她的声音里有一丝恼意,谢玦顿了顿,然后眼角都染上了笑意,用更加温柔的语气道:“我自己的事,我自然有自己的办法,你不用管我。”
“至于你说的……”他唇角微勾,“我只是想对你再好,再好一点,而已。”
谢卿琬一下子愣住了,反应过来后,心头是微微的酸涩,单以为在现实中,皇兄对她无微不至便已经够了,没想到到了床榻上,他还是这般……
她的嗓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自己也说不清楚的别扭的气劲:“可你要知道,我只是你的一场梦境,在梦中,你也要……”
话说到一半,她就感觉一股阴影笼罩过来,她隐隐越越看见他好像撑在她的身上,悬空着,没有碰触到她,也没有压到她的肚子。
只是有一片灼热的落叶,落在了她的额心,长长久久,温柔缠绵。
一吻作罢,他说:“那是以前了,琬琬,从此刻开始,我不再把你当作我的梦境。”
……
小室的桌案上,拜访着一尊观音像,薄胎白瓷,观音慈眉善目,一手握着柳枝,一手端着净瓶,盘腿稳稳坐在一朵盛开的粉色莲花之上。
坐姿端正,威严又不失慈和,谢卿琬的下巴搁在谢玦的肩膀上,正好可以看见这一尊观音像。
迷迷糊糊间,她想起来,这尊观音像,好像还是她从普济寺专程请回来的,她一共请了两尊,一尊是站立的,以手在胸前结印,送给了母妃。
还有一尊便是这尊持柳坐莲的,被她送给了皇兄。
如今,在如此场景上见到,倒有些羞耻,尤其被观音那双慈悲的凤目注视着,谢卿琬仿佛被看透了一般,她们二人有共同之处,观音在普渡众生,她却像是在玷污佛门。
失神之间,谢玦似乎察觉到了她的走神,以手将她的下巴轻轻扣住,掰到面前,面对面与她啜吻,直到她喘不过气来,他才满意地放下,任她重新趴回了他的肩膀上。
不知是不是错觉,又过了许久许久,在他故意放任她,她勉强可以松懈的间隙里,谢卿琬似乎听见,谢玦好听喑哑的声音,在周身的空气中响起:“琬琬,我真的很喜欢你。”
似乎担心她听不到一般,他又重复了一遍:“宝宝,我好喜欢你。”
谢卿琬的灵魂好像在一瞬间完全凝滞,又在下一刻仿佛要升天,内心里有一股急切的心绪逼迫她去问清他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她却说不出话来,只因有一记铅锤,深深地坠入了她的灵魂间,一切爱恨在此刻似乎都不重要,一切风暴与云翳都消弭于无形。
只需感受最真切的彼此,灵魂深处最真实的归属。
……
自那天以后,谢卿琬几天都没有与谢玦见面。
倒不是皇兄不愿意见她,而是她自己故意避着。
为了达成目的,连功课她都自己主动学习,实在不会的就难得觍着脸去请教夫子,舍近求远不去求教皇兄。
每日在璇玑阁按时点卯,一到了谢玦快要下朝或者归来的时间点,就赶紧溜回自己的宫殿。
她的这种异常,就连顾应昭都感觉到了,问她:“公主,上次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自从那以后,你就变得有些奇怪了。”
顾应昭觉得这对兄妹,不愧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在某些方面,还真有些共同点,比如隔段时间,就会做些奇奇怪怪的举动,问他一些很古怪的问题,让他满头大汗。
伺候这样一对主子,不得不说,有时候是真的心累,但谁叫人家对他有恩呢,也只能认了。
谢卿琬迅速否认:“什么都没有发生。”
结果话音刚落,就看到了顾应昭投来的更不信的眼神,瞬间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过异常了。
她沉默了一会儿,有些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嘀咕着:“其实就是……唉,也没什么,没什么好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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