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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亦舟顾不上再去拿手机,抱着他的手臂更紧了些。
苏温言靠在他怀中,把脸埋在他肩窝里,近乎贪婪地吮吸着他身上的味道,那是他家里洗衣液的气味,清新又温暖。
他将手揽上他的腰,一路向上,用力抓紧他后背的衣服,那衣服被雨水打湿,又被体温捂热,摸起来并不舒服,可此时他却顾不得那些,他渴求着拥抱这具身体,想要得到有关他的一切,哪怕是他讨厌的雨,落在他身上也变得令人着迷。
脑仁在抽疼,思绪变得凌乱,一切举动都好像不受他控制,身体只剩下最原始的欲|望和本能,他想要和他接吻,想要发泄那些无从排解的痛楚,于是他张开嘴,用力地、狠狠地咬在他颈侧。
俞亦舟浑身一滞,他没有挣扎,任凭对方的唇齿碾磨着他的皮肤。
刺痛没有持续多久,苏温言便松开了他,仅剩的一丝力气终于耗尽,他感到缺氧,开始大口喘气。
俞亦舟轻拍他的后背,尽可能给予他温暖,过了许久,对方终于慢慢平静下来。
他将苏温言抱起,回到卧室,轻轻将他放在床上。
苏温言拼命拉住他的手腕,哑着嗓子道:“别走。”
俞亦舟打开床头灯,在床边坐了下来,冲他比划手语:“我不走。”
苏温言缓了口气。
灯光下,他脸色依然苍白,眉心蹙起,眼尾有些潮湿,因为难受而生理性地流出眼泪。
歇了一会儿,他艰难睁开眼,对俞亦舟说:“帮我拿片止疼药。”
俞亦舟:“在哪?”
“抽屉……”
苏温言气息还是不稳,说句话都很困难,俞亦舟忙在床头抽屉里翻找,找出一盒止疼药来,看日期是新的。
他倒了温水,扶苏温言坐起一些,将药和水都递到他唇边。
苏温言没力气接,直接就着他的手把药吃了。
俞亦舟重新掏出手机:“你睡一下吧?”
苏温言点头。
俞亦舟小心将他放平,给他盖好被子,又把自己的手也伸进去,捂着他冰凉的手指。
苏温言精神困乏,加上药物作用,很快就睡了过去,在医院时,他最擅长的一件事就是睡觉,只要睡着了,就会感觉不到身体的疼痛。
他身上还沾着不少颜料,手上也是,俞亦舟帮他捂了一会儿手,颜料也蹭到他掌心。
他闻了闻自己的手,颜料散发出混合了植物油的味道,他也不知道这东西有没有毒,还是快点擦掉吧。
俞亦舟抽了两张消毒湿巾,怕冰到苏温言,先放在掌心捂热了,然后小心翼翼地帮他擦去身上沾到的颜料,从脸颊,到胳膊,到手。
衣服上也全是,那被子里大概也沾到了……算了,明天再说吧。
擦了好几张湿巾,总算差不多擦干净了,俞亦舟叹口气,他之前应该问问医生,苏温言目前的身体情况,到底能不能接触这些油画材料才对。
他守在床边,轻轻攥着他的手,一刻也不敢离开。
苏老师,到底要怎么让人放心呢。
他照顾了他这么多天,好不容易才把他的身体养回来一点,突然来这么一下,一切又都回到原点。
看着苏温言痛苦,简直像在用钝刀子割他的肉。
俞亦舟拉住他的手,隔着口罩,将他的手背贴在自己唇边。
天色渐晚,雨天天黑得比平常更早,苏温言一觉睡过去,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转醒。
药物作用下,身体的疼痛没那么剧烈了,但他觉得十分口渴,想要弄些水喝。
动了动,就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握着。
床头灯没关,他偏头看去——俞亦舟趴在他床边,似乎是睡着了。
那颗脑袋毛茸茸的,黑发在灯光下泛出光泽,他艰难抽回自己的手,在他头发上轻轻抚摸。
熟悉的手感,还和以前一样。
身体虽然不太疼了,却有种说不出的绵软无力,脑子也是一样,思维很木,运转得不太灵活,以至于让他忘了身边的是周遇而不是俞亦舟,摸了一下又一下,直到把他摸醒。
俞亦舟抬起头,有些疑惑地看着他的手。
看到他脸上的口罩,和趴着睡太久压出的口罩印,苏温言终于回过神来:“我想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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