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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二皇子府时,正在下雨。
夜雨淅沥,古意避开二皇子房间的窗户方向,轻巧地从背面翻窗进了自己屋子。
剥落湿透的夜行衣,换作雪白中衣。
正擦着头,忽见梳妆台上多了一方叠得整齐的手帕。
掀开一看,底下竟压着枚蜡丸。
已经碎了一部分,半截纸条卡在未碎的那半里。
纸条好端端地蜷在里面,仿佛从未被拆开过。
但蜡丸既已碎裂,谁又能保证没人看过?
古意取出纸条,展开,看见内容,眸光微凝。
将纸条和蜡丸一道烧了。
她迅套上外衫,撑伞,去院中老树下挖出一壶酒,洗净泥污,抱着去了二皇子院。
二皇子窗内灯还亮着。
她轻叩门扉。
“凝慕,你睡了吗?”
片刻后,门“吱呀”一声开了。
二皇子披散着长,站在门内。
玉冠卸去,他那张精致到极具攻击性的面容,此刻因烛火柔化,竟显出几分罕见的温润。
几缕乌垂在颈侧,中衣领口微敞,锁骨上还带着几滴未干的水珠。
似是刚沐浴过。
他道:“阿念,怎么还没睡?”
“你不也没睡吗?”古意笑吟吟探头看他身后,“让我进去?”
二皇子一怔,侧身让她进屋。
古意熟门熟路地进去,酒坛搁在案上,随意往矮榻上一坐。
“把门关上吧,和你聊聊天。”
二皇子合上门,坐到了她对面。
古意取两只杯子,斟满酒,一杯推到他面前。
“尝尝看?”
二皇子拿起酒杯,闻了闻,道:“这是前年你自己酿的,埋在树下的那壶?”
“是啊。”
二皇子挑眉,道:“不是说好埋十年?怎么舍得提前挖出来喝?”
古意轻松一笑:“想喝便喝了,及时行乐嘛。”
二皇子一怔,轻轻一哂,道:“说的也是。”
两个人一杯接一杯地喝着。
他比平时沉默。
古意轻碰二皇子杯沿:“怎么,不开心?”
“有一点。”
“因为贵妃的孩子?”
二皇子摇头:“这有什么好伤心的。生在帝王家有什么好。死了也罢,来世投个寻常人家。”
“寻常人家也不见得顺心。”古意晃着酒杯,“百姓还要愁柴米油盐呢。”
二皇子沉默了一会儿,轻笑:“或许人总是不知足。不愁温饱了,就贪恋起温情来。”
古意道:“这怎么算贪?你想要,自然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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