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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椅子上的水（第1页）

苏婉柔的指甲掐进了掌心，这时，台上主持人宣布进入魔术表演环节。

宴会厅的顶灯暗了下来，蓝色追光灯扫过她发颤的肩膀。

她盯着斜前方第三排的空座位，椅背上搭着一件牛仔外套，那是沈时妤五分钟前离席接电话时留下的。

“系统提示：目标人物将于二十秒后采取攻击行为。”

沈时妤站在消防通道里，划亮了手机。荧幕蓝光映出她嘴角的笑。

她故意放慢脚步，听着高跟鞋敲在大理石地面的回声。

年会安保系统每隔十五分钟轮岗，这个时间点最适合干坏事。

苏婉柔摸到沈时妤座位旁时，羊毛裙腰侧的珍珠扣硌到了桌角。

她左手攥着一瓶依云矿泉水，右手无名指上的钻戒在暗处泛着冷光。

三天前，她刚用这枚戒指划花过沈时妤的行李箱，此刻，正用拇指反复摩挲戒面。

后排突然爆发的掌声吓得她手抖，矿泉水洒出两滴在袖口。

“倒啊。”沈时妤背靠着消防通道的门板，通过系统监控看着宴会厅的实时画面。

苏婉柔哆嗦着拧开瓶盖的动作像个生锈的机器人，水柱浇在皮质椅面上时，泛起一小片油亮的光。

这水量足够浸透三层布料，若是直接坐下去，怕是连底裤都要湿透。

谢凛的特助陈默扶了扶金丝眼镜。他原本在核对慈善拍卖清单，余光瞥见那抹晃动的白裙子时，签字笔在纸上戳出个墨点。

苏婉柔俯身的姿势太刻意，裙摆都快扫到邻座的酒杯。

但他没动，老板上个月刚吩咐过，只要沈小姐没生命危险，不用插手她们的小把戏。

“您已成功触发支线任务：将计就计。”系统弹窗在沈时妤眼前闪烁，“建议采取方案B，成功率87。”

她对着消防栓的金属面整理刘海，把左边衣领往下扯了半寸。

谢凛的初恋阿玥有习惯性脱臼，这个角度能完美复刻对方扶墙喘气的模样。

苏婉柔回到自己座位时，小腿撞到了桌腿。她顾不得疼，死死盯着入口处的雕花木门。

保洁员推着清洁车从她面前经过，车轱辘碾过地毯发出闷响。

这声响让她想起上个月在谢宅，她亲手把沈时妤的安眠药换成维生素片时，药瓶在抽屉里滚动的声音。

“沈小姐怎么去了这么久？”前排的公关部经理扭头问助理，“等下要抽奖了。”

他说话时，露出了两颗金牙。上周，他因为偷看苏婉柔换衣服，被扣了季度奖。

苏婉柔听到这话，低头整理餐巾，嘴角翘了起来，比香槟杯的弧度还好看。

陈默在记事本的“异常事件”栏画了个圈。椅面上的水渍正在扩大，已经蔓延到扶手连接处。

他摸出手机，调出监控回放。苏婉柔倒水时用了左手，矿泉水瓶身有被捏变形的凹痕。

这些细节够写进本周的安保报告，但不够让谢先生皱一下眉。

沈时妤推门进来时，正好撞上追光灯切换成暖黄色。

她抬手挡光，袖口滑到手肘，露出小臂内侧的淡青色淤痕。

这是今早用冰袋敷出来的效果。谢凛的书房藏着阿玥的医疗档案，上面写着“患者对轻微碰撞易产生皮下出血”。

“系统提示：目标人物心跳速率上升至112次分。”

沈时妤在过道里走得摇曳生姿，栗色卷发扫过三个男人的后颈。

苏婉柔的呼吸声透过系统监听器传来，带着压抑的嗤笑。

后排有个穿条纹衬衫的男人举起手机，镜头跟着沈时妤的腰线移动。

陈默突然站起来，整理西装下摆。这个动作让苏婉柔差点打翻红酒杯，她认出这是谢凛要出现的预备信号。

果然，二楼贵宾室的深红色窗帘晃了晃，半个黑色大衣的衣角从缝隙里漏出来。

沈时妤此刻离座位还有五步，正歪头和财务总监讨论葡挞的甜度。

“沈小姐尝尝这个。”斜刺里伸出只涂着玫红色甲油的手，端着块拿破仑蛋糕。

行政部的Lisa笑得眼睛眯成缝，上周她撞见苏婉柔在洗手间补妆，隔天就被调去仓库盘点了三天货。

沈时妤就着她的手咬了口蛋糕，奶油沾在唇角，像颗美人痣。

苏婉柔的指甲陷进掌心嫩肉里。沈时妤俯身时，领口里的雪白肌肤晃得她眼疼。

这个角度，谢凛只要往楼下看，就能看见那枚和她姐姐苏玥一模一样的锁骨痣。

她突然抓起餐刀，往桌布上划，刀尖刺啦一声撕裂绸缎，邻座的女眷吓得碰倒了盐罐。

“您该入座了。”陈默不知何时出现在过道，手里托着个天鹅绒首饰盒。

沈时妤认出这是谢氏年会的安慰奖，盒子里躺着对镀金耳钉。

她接过盒子时，指尖擦过陈默袖扣，金属凉意让她想起今早谢凛捏着她下巴量体温时，皮带扣硌在她髋骨的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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