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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你就穿这个?”
‘这个’音调完全符合马尔福表达不屑的标准,我期待人生第一次约会的心情有点变灰了:“有什么问题?”
平时很少穿的半新魔法袍——至少不是旧的,头发整整齐齐地绑起来了——也没自己动手随便剪掉,特地向威基借了黑色的围巾——避免格兰芬多的红橙色刺激到他。
“我看你是个问题。”他怒气冲冲地瞪我一眼,头也不回地往身后那家店走。
我快步跟上,外面的冷风吹得我有些打颤,室内温暖极了,地上铺了厚厚的毛毯。趁着德拉科和老板讲话的时候,我环顾四周,家具摆设看上去并不耀眼奢华,紧张的神经才放松了些。他领了个牌子,带我穿过走廊,透出柔和的黄色光芒的壁灯增加了环境的舒适感,我不得不承认德拉科选了个好餐馆。
——不,是旅店。我更正。
看到比一个教室还要宽敞的卧室时,我瞪大了眼睛,与我的见识浅薄相比,那骄傲奢侈的小少爷不怎么满意地让人换了床单——只因为上面的花纹不衬他的领带。我刚开始还有力气翻白眼,但当他一条一条划去单子上的菜色,分析错过最好时令的原材料或者渐渐走下坡路的调味品制作师时,我直接倒在床上犯困。
“你这副死鱼模样给谁看?”
德拉科在我旁边坐下来,这举动表示他终于能够忍受这个‘简陋脏乱’的房间了,我睁开眼睛,努力地调动情绪,然而对着一张写满不耐烦的脸实在酝酿不出传说中的柔情蜜意来。
“……没什么。”我有气无力地回答。
“你究竟有什么不满的?”
——我不满?!
我胸腔憋了一口气喘不过来,莫名其妙地看着他闪烁着恼怒和不忿的眼睛。
他俯视着我,给我承认错误的压力,我恍然想起一个小时之前自己迟到的事情——整整六十分钟、三千六百秒之前!!
为了保证余下半天的快乐情绪,我压下了争辩的欲望,转而说道:“我只是惊讶你会带我来旅店,第一次约会不是通常先去吃饭的么?”
“别把我当成和你一样缺乏常识的蠢货!”他连续说了好几个祈使句,内容完全围绕打击以我为代表的格兰芬多和歌颂在他领导下的斯莱特林展开,“不要以为……绝对不能……你要是敢……我就……”
我无奈地对着天花板叹息。
这股微弱的气流无疑充当了导火索的作用,那华丽的炸药桶爆了:“你还想怎么样?我已经竭力弥补你所有的错误了!”
——感情我犯的错还不止一个?!
“我承认,迟到是我的错,但我已经道过歉了,你为什么不能大度一点,偏偏要揪着一点不放?”
“你在讽刺我心胸狭隘吗,穷鬼!”
“不是,我的重点在后面半句,已经发生的事情就让它过去,这样不好么?”我激动地坐起来,对剩下一天的所有期待都在他说出那个极具侮辱的称呼时破裂了。
他立刻露出极度讽刺的假笑:“多么富有责任的说法!哼,格兰芬多……不就喜欢用这样的推脱之词,我敢说你从来没有用心赚回自己扣掉的学院分。”
我无法反驳,震惊于我从未意识到的事实竟然被他一针见血地指了出来。虽然格兰芬多们并不全是惹祸精也努力赚取自己的分数,但从来没有明确的规定学生要补足因自己丢失的宝石——除去一夜之间扣掉几十分的情况。一来没人会真的一笔一笔去算,各个年级几乎每天都有械斗事件发生;二来大家闯祸都是一起闯,补分的任务默认地推给了学习较好的那些人。
——啊,欠赫敏一句谢谢呢……
因反思而减弱的气势让铂金小贵族气焰更加嚣张起来,他的眼里满是生动的得意洋洋,好像在说‘嘿,我要挑出你的所有毛病。’
“啧啧,看来你对自己犯下的错误都大度得很,一句轻松的‘对不起’就让它过去了,多么高尚,多么宽容啊~”表演完上层社会流行的歌剧唱腔,他的语气转为凶恶,“你知不知道你的迟到给我造成了多大的影响?我不得不变动我的整个计划,取消定好的位子,临时把这里当作午餐的地方。”
“这里也挺不错的……”好吧,他脸上的不屑表情已经证明我又说错了话,我试图让他的脸色好看一点,改口道,“你要是真喜欢那家餐厅,把时间往后推就是了。”
他挑眉,露出更加愤怒的表情。
“你还敢说?!就凭你这身衣服,想进门口都难!你糟糕的餐桌礼仪……哦,对,你压根就没有那玩意儿。你直接用手抓鸡腿的样子我还能用包间的墙挡住,但这身连侍应都不要的袍子,我拿什么来掩盖?”
我讪讪地转开脸咕哝:“哪有店挑客的?而且,‘连侍应都不要’……这也太侮辱人了吧?”
“哼,侮辱?”他鼻子喷气,“你这样随便的态度才是对我的侮辱!”
从他的声音里,我听出他的怒火压抑着别的什么,正对他的脸,深深望进他的眼睛,然后我被里面疑似委屈的情绪弄慌了手脚。
“我不是担心太刻意你会觉得不自在么……毕竟我们以前……唔,你知道的,一下子确定关系我自然高兴得要死,但是心态也不是那么快能转变的。你瞧,你刚刚还在叫我‘穷鬼’,梅林,那是我最痛恨的称呼。”
他勉勉强强地接受了我的说辞,脸色缓和下来,我试探地握住他的手,他没有挣扎,任由我的手指穿过他的紧紧把我们两人的手掌扣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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