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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深宫秘闻（第1页）

《一》

我叫韭菜花，此刻正跪在翊坤宫冰凉的青砖地上。

贵妃染着蔻丹的指甲划过我脸颊，白玉缠丝护甲里藏着细如牛毛的银针，在皮肉里犁出蜿蜒血痕。

“本宫这盆绿牡丹，可是用南海珍珠粉养着的。”

她慢条斯理捻着佛珠，金丝雀在笼中突然出凄厉尖叫。

我盯着那盆蔫头耷脑的花，叶片边缘分明带着曼陀罗毒的焦黄。

三个月前，我还是太医院最低等的药婢。

那日给冷宫送避瘟香囊，撞见皇帝把贵妃按在梅树上厮混。

碎冰混着胭脂染红了雪地，他腰间晃着的羊脂玉坠，分明刻着我当年在悬崖边用金疮药喂出来的"琰"字。

“娘娘明鉴，”

我重重磕头，间木簪突然断裂，

“这牡丹怕是沾了司苑局的化雪盐”

话音未落，贵妃突然掐住我下巴。

她腕间飘来的龙涎香里掺着麝香，熏得人头晕目眩。

“好个伶牙俐齿的贱婢，”

她指尖戳进我唇缝，

“既然这么懂花，不如替本宫试试新贡的胭脂？”

鎏金妆匣打开的瞬间，我闻到了腐肉气息。

殷红的膏体里蠕动着细小白虫，正是《毒经》里记载的胭脂蛊。

当年我在苍梧山救下浑身是血的六皇子时，他胸口也趴着这样的蛊虫。

“奴婢愿为娘娘试妆。”

我蘸取胭脂抹在耳后，蛊虫触血即亡。

贵妃瞳孔骤然收缩，佛珠突然崩断，一百零八颗沉香木珠滚落满地。

当夜我被罚跪在御花园喂蚊子，露水浸透单衣时，有人用貂裘裹住我抖的身子。

皇帝指尖残留着贵妃唇脂的甜腻，摩挲着我耳后胭脂蛊留下的红痕：“你这双眼睛，倒让朕想起故人。”

《二》

梅林里的合欢香熏得人头疼。

我跪在锦垫上给皇后揉腿，她足踝套着九鸾金环，每动一下都似黄莺啼鸣。

“听说昨儿皇上在你这儿用了盏杏仁茶？”

鎏金护甲挑起我下巴，

“本宫最讨厌杏仁味。”

她脚踝猛地一拧，我听见自己腕骨出清脆响声。

冷汗浸透后背时，我瞥见妆台暗格里露出的半截人偶。

桃木雕的四肢缠着青丝，正是巫蛊之术中最阴毒的“婴骨香”。

原来传闻中暴毙的丽嫔，那双绣着百子图的软缎鞋还藏在皇后寝殿的樟木箱底。

“奴婢老家有个偏方，”

我忍着剧痛开口，

“取未足月的羊胎佐以藏红花，最能养颜润肤。”

皇后脚劲忽松，鸾凤步摇垂下的珍珠扫过我红肿的手腕。

三日后尚宫局送来二十具紫河车，我躲在庑房后熬制凝肌膏。

陶罐里浮起的油花映着冷月，忽然有人从背后抱住我，龙涎香混着酒气喷在颈侧：

“你这双手，不该碰这些腌臜物。”

皇帝的手探进我衣襟时，我摸到他腰间玉坠的裂纹。

七年前那个暴雨夜，我正是用这道裂纹盛住药汁，一滴一滴喂进他嘴里。

如今那道疤还盘踞在他心口，像条僵死的蜈蚣。

《三》

贵妃小产那日，阖宫都在传是我进献的安神香有问题。

慎刑司的嬷嬷扒开我指甲盖倒辣椒水时，我盯着梁上悬着的白绫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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