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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与唐笙同住一间耳房,且白日同她碰过面的宫人皆被拿了。阖宫上下,但凡有讲不出自己白日行踪且找不到证人者亦被捉拿。
上至禁宫内苑下至二十四司皆被惊动。
颐宁宫的小太监因为行踪和当值该走的路线偏差太大也被捉拿了。小太监没见过这阵仗,动静闹得很大,惊醒了眠浅的裴太后。
裴音怜披衣下榻,秦妙姝披着发赤脚朝她跑来,面露惊色。
“莫慌,外头这是怎么了?”裴太后牵了女儿的手,朝当值的太监道。
檐下传来话音:“回太后娘娘话,说是抓细作。”
“哀家宫里怎会有细作。”裴音怜拍着女儿的手背道,“实在荒唐。”
不多久,见到殿内亮起灯火的御林卫赶到檐下,隔着窗赔了不是,被裴音怜呵斥了一通。
唐笙是被人提着领子揪起。
御林卫们将众宫人拿进狱所,挨个审问。唐笙亦被单独关押。
她抓着个相熟的御林卫,询问情况。
“莫问,我要答你了便是渎职。”御林卫道,“待会方统领问话,你实话回答便好。”
语毕,御林卫便背过身去,不再同她说话。
唐笙等得焦心,却也只能绕着窄小的监牢踱步。
她想不通,为什么白日里还在好好随驾,到了晚间就莫名其妙地被抓了。
审到她时,已是五更天。
唐笙戴着沉重的号枷,一点也直不起身,背上的伤口已然撕裂,衣料上早已印上嫣红的血渍。
她痛得倒流冷汗,抬首间看到了面露忧色的十八。
“唐笙。”
“在。”
刑讯间灯火暗淡,散着朽烂气和血腥气的刑具看着分外骇人。
唐笙忍痛看向长凳上的人,觉着周遭的灯火都发了蓝。
方箬的动作带着烛火晃动,面容泛着冷蓝色的灯火中很是瘆人,宛若地府阎罗。
“本官问你,那日在听风园,你是怎样知晓陛下行踪的!”
唐笙的视线被冷汗模糊了。
方箬的问题一抛出,唐笙便猜到今夜是在抓细作了。
凭着原著剧情做出反应这解释肯定是行不通的,咬死不承认反而更让人起疑心,毕竟换个视角来看,她身上确实有诸多疑点。
方箬从她最初到御前来就起了疑心,她若给不出合理的解释,是过不了这关的。
唐笙咬牙,低低道:“是因为瞧见了御驾,活命心切,说那些话以求自救。”
“你撒谎,你平日便是一副懦弱无刚的模样,任谁来都可踩上一脚。”方箬绕着她踱步,“高荀说,你先前从不会有那样的言辞,唯独那日同发了颠似的顶撞她。”
“她欺压我多日,我积怨已久,没压住火气。”唐笙语调发涩,“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所以你便借陛下的手报复她,顺杆爬至御前侍奉。”
“那好——”方箬倾身下来,死死盯着她,“那你又是如何知道陛下会遇刺的?”
“我只是说京城年关人多眼杂。”唐笙仰首,喉头滑动,“几时说过陛下会遇刺?”
方箬见不得她一副死到临头还梗着脖子辩解的模样。在她眼中,这和挑衅刑讯官无异。
她单脚踩上唐的号枷,将她昂着的首和脖颈压低了下来。
“世上怎么会有那样巧的事。”方箬手臂撑膝,几乎要将唐笙踩进烂草堆里,“我们入牢城营时,你可是即刻就说出了陛下会遇刺。你被关着,消息怎么会如此灵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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