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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下半夜,她实在饿得慌,于是悄然去溪边寻东西吃。
白天她注意到了,在溪边长着野生的小萝卜。
埋头寻了会儿,挖到了好几个,只有小手指大小,白嫩嫩的汁水充足。她蹲在溪边,用冰冷的溪水里洗洗,咬进了嘴里。
“在吃什么?”低冷的声音响了起来。
姜映晚飞快地转身看去。裴砚忱就在小溪前面站着,上身的衣服都脱掉了,手里握着一块布,正在擦洗身体。
“野萝卜。”她慌了一会,轻声回道。
“嗯。”裴砚忱的视线落在她的唇上。薄软的唇咬着野萝卜,汁水染得唇上水光潋潋的。
姜映晚被他看得很是忐忑,慢慢地把野萝卜咽下去,握着剩下的小半截藏到身后,没敢再吃。
终于,他收回视线,弯下腰,用布沾湿了水往身上擦洗着。
姜映晚见裴砚忱不理自己,赶紧转过身,踮着脚尖轻手轻脚地往回走。
“我帐里有兔肉。”突然,裴砚忱的声音传了过来。
是和她说话?姜映晚扭头看了一眼,见他没看自己,犹豫了一下,继续往石屋走。想多了,裴砚忱怎么可能给她留兔肉。
刚走到石屋前,只见许康宁捧着一盅热汽腾腾的汤过来了。
“周姑娘,没吃饱吧。我炖了条鱼。”许康宁把汤递来,笑容可掬地说道。
姜映晚连忙摆手:“多谢许大夫,您自己吃吧。”
“这么客气干啥,拿着。”许康宁不由分说地抓起她的手腕,把汤放到她的手里,“你太瘦了,营里的活重,你会撑不住的。”
风把鱼汤的香气吹得四处弥散,姜映晚不争气地朝鱼汤看去。白天活太累,她吃得又少,方才几个小野萝卜不仅不止饿,还把馋虫给勾上来了。正朝那盅汤看着时,裴砚忱高大的身影慢慢近了。他外袍敞着,露出了一片锁骨和光洁的肌肤,冷锐的眸微垂着,淡淡地朝二人扫来。
“主子。”许康宁赶紧抱拳,毕恭毕敬地行礼。
裴砚忱冷冷扫他一眼,看向二人一起捧着的那盅鱼汤。姜映晚手又小又软,不过今天在冰冷的水里浸了一天,冻得红红的,小指处几枚冻疮十分刺眼。
“这位是周姑娘。”许康宁见裴砚忱看姜映晚,连忙介绍道:“她是我师父介绍来干活的,是我师父的表妹,与我也是好朋友。”
姜映晚:……
他师父到底是谁呀?他在说什么?
裴砚忱视线落在姜映晚的脸上,只见她玉般的小脸寸寸胀红,眉头微不可察地拧了拧,大步走向了栅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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