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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有什么好救的,孟恩带个要死的羔子过来,这不是为难人嘛。”
乌力吉也探头看了羊羔,同样地皱眉,“咱们可说好了,这羊羔就是给林同志看看,不能说治不好这个羔子,就不让林同志当兽医卫生员。”
“我看也是,小羊羔胎里带的虚,神仙也未必救得回来,咱们可不能为难人啊。”赵得胜也帮腔。
孟恩立即仰头反驳:“没有胎里带的虚,它刚出生的时候可精神了,咩咩咩的,大口喝奶,走路也可稳当了。”
“是,就是给看看。行不行的,跟我暂时任命林同志做卫生员不相关啊。”大队长也点了点头,在他看来,这羊羔的确不好治。
林雪君并没受聊天众人的影响,她仍沉浸在思绪中,努力搜寻所学和过往经验,企图从中找到羊羔状况可能对应的疾病名称。
这时吃完晚饭、为明天准备好早饭和午饭的阿木古楞,悄悄拐进棚圈。
他一进来就瞧见人群都围在林雪君身边,只一名男知青坐在木凳上,兀自对着本子写字。
阿木古楞想挤进人群,没能成功,只好坐到男知青穆俊卿身边。他低头看了看穆俊卿正书写的方块汉字,用林雪君教他的汉话问:“你写的什么?”
穆俊卿转头看了看瘦瘦的少年,指着两个词,一字一顿地念:“倔强,不服输。”
“什么意思?”阿木古楞仔细辨认这两个笔画超多的词。
“是说林雪君的词。”穆俊卿笑了笑,抬头看向蹲在一群高头大马的汉子中,专注于为小绵羊做检查的年轻人。
“……”阿木古楞抿住唇,眼睛也盯住林雪君,用袖子抹去下颌上沾的草屑。
倔强,不服输…是用来形容林雪君的词,那应该是很好的两个词。
他缓慢地咀嚼两个词五个音,悄悄把它们背了下来。
“你觉得那羊羔还有得治吗?”穆俊卿踩到板凳上,探头往人群中心的林雪君和羊羔身上打望。
阿木古楞也学着他的样子站在板凳上,摇了摇头,“小羔子死得很多。”
他会说的汉话不说,讲到这里便止住,只是注视着那个在人群中、埋头对着小羊羔的一团身影。
人们围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便有户主揣着手退出来,一边走回自己的凳子,一边摇头:“没辙,就算场部的兽医来了,也够呛。”
“这有什么好治的。”跟出来的人应声。
又好几个人也散开来,绕回自己座位。
全程,林雪君都没有被打扰,她不知什么时候从针灸包里掏出了两个最粗的长针,像筷子一样捏在掌中。
然后,她左手搭在小羊羔头顶,轻轻抚摸了下。
接着,慢慢收紧五指,掐住它的头,使它不得动弹。
“咩~”小羊羔有些虚弱地叫了一声,之后蔫蔫地趴伏下去,连眼睛都闭上了。
林雪君便跪趴在地上,用两根针去戳小羊羔的口鼻。
其他人见她既不嫌脏,也不嫌冷的样子,有点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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