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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屋里,突然听到大门被拍响的声音,那人还在门外喊着:“尚泽!尚泽!”
当时为了阻止云株打架,尚泽直接扛起他回家顺带锁了大门,尚泽从屋里出来打开大门,门外站着的是相熟的人,丧事帮忙的时候他也在,一见尚泽,问:“志成也听说了,他走不开,托我过来看看,尚泽,出啥事了?”
“没事,”尚泽说,“我媳妇刚来村里,不认识什么人,跟老宋聊了几句,性子急,生气了。”
“嗐,你也跟你媳妇说说,老宋是个神经病,别跟他一般见识。”
“嗯,”尚泽说,“我媳妇吓坏了,你跟志成说一声,没什么事,但我今天就先不过去了。”
“诶,行。”
等尚泽关门回去,这人站在门前纳闷地挠了挠头,尚泽说他媳妇吓坏了?可他怎么听那帮看热闹的人说尚泽他媳妇打起架来可勇猛,村里的蛮小子都没他这劲头。
这么一通搅和,也已经过了中午饭点,尚泽回去后又脚步不停去给云株做饭。饭做好后,两人在桌前坐下,云株吃饭吃到一半,想到什么表情又带上了愤愤不平:“村里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他们都那么对你了,你竟然还去给他们帮忙?”
尚泽往云株碗里夹了几块肉,让他多吃点,淡淡道:“分人,志成不一样,当时还是他帮我,把我爹的尸体从湖里捞上来的。”
这一下又让云株心酸的吃不下饭,眼看着云株要放下筷子展示他的关怀,尚泽又往云株碗里夹肉,催促道:“快吃。”
“好吧,”云株自顾自下结论,“那就算他是个好人。”
饭吃完了,云株也哄好了,但问题还没完全解决,老宋那边得给个说法,毕竟年纪大是个老人,怎么看都是老宋吃亏,不能白白让云株把人家打一顿他们家还没个表示。吃完饭,尚泽领着云株上老宋家里,好在老宋的儿子不是个不讲理的,知道自己亲爹那张嘴经常得罪人,说是打架两人也就是在地上滚了几圈,连个皮外伤都没有,也没给尚泽下难处,看上去倒也和气。
尚泽拍拍云株让他道歉,来之前云株也被尚泽说过了,他太冲动,老宋是一个老人,这件事怎么说都是他不对,云株低着头闷声道了歉,两家客套几句后,尚泽又领着云株回家。
云株一路上不说话,看上去兴致不高,尚泽心想云株的所作所为都是因为他,又被他按着去给人家赔不是,云株觉得委屈也是应该的,想到这尚泽就放任了云株的小脾气,说话的语气也不再那么冷:“那老头精神有问题,别生气了。”
云株抬头,讶异地看一眼尚泽,不可置信地想尚泽这是在哄他吗?可尚泽哄人看上去好像不太熟练,云株脸上依然委屈,闷闷地嗯了一声。
见云株的情绪还是没有多大改善,尚泽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思来想去,进屋里把放在柜顶,云株还没吃完的糖全都拿出来塞到云株手里:“吃吧。”
云株看着手里的糖,眼睛里又漫上了埋怨,尚泽这个笨蛋,现在把糖全都给他,那他以后还想让尚泽摸该怎么说啊。
察觉到云株哀怨的眼神,尚泽愣了几秒,不解地问:“不喜欢这个味的?”
云株闷声道:“不是!”低下头拿起一包糖撕开包装,捏着送进嘴里一颗。
看云株吃着糖,尚泽心想这下总该开心了吧,又问:“村里的人你也不认识,平时你又不怎么出门,怎么还能和老宋说上话?”
云株嚼着糖,还是埋怨的语气:“你不在家啊,我一个人无聊,想去门口看看你有没有回来,然后那个老头就一直说你坏话。”
看云株还在为这事生闷气,尚泽觉得好笑。看云株很快把一包糖吃完,尚泽拿起剩下的要给他,云株却道:“不吃了,你放起来吧。”
尚泽看着云株,眼里有浅浅的,不甚明显的笑意:“都给你。”
云株撇嘴,尚泽怎么就是不懂他啊!
意识到尚泽已经陪他坐了很长时间,云株佯装无意问:“你不用去帮忙了?”
尚泽说:“下午没什么事,不去了。”他不过才半天没看着云株,这就出了乱子,还怎么放心云株一个人。
云株很开心地笑了出来,握住尚泽的手祈求道:“那我们出去玩会好吗?”
尚泽想或许云株已经厌倦了村里的生活,毕竟这里枯燥乏味,云株像个满怀着新世界生动与美好的精灵,偶然落入了这片荒芜之地,枯草沾上他的羽毛,却不会留下痕迹,他沉闷又贫瘠的房子也困不住云株的翅膀。
云株迟早会飞走的。
云株没有过多的要求,只是想和尚泽一起出村看看。因为最近几次尚泽放羊他总跟着,所以走在村外的野地也不觉迷茫,反而是尚泽跟随着他的脚步。
村外最多的就是荒地,放眼望去没有边际,于是矗立在土地上的一片树林便格外明显,团团的墨绿色在天空的湛蓝下随风浮动,因为已经入秋,绿意中掺杂了几抹枯叶的黄。夏天走后所有的生命都在凋零。
于是在尚泽的眼里,云株是这片土地上唯一的生机。
他像个探险的精灵,一蹦一跳跑入树林中,尚泽不知道这些树木已经有多少年岁,在他小时候听他爹说过,这些树木可能比村子的年龄还要久远。参天大树枝干雄壮,树荫遮天蔽日,交错的树枝将天空划的破碎。
“尚泽!”云株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他跑过来,手里捧着一个松果壳,眼睛亮晶晶的,“这里有松鼠来过吗?”
深褐色的果壳在云株的掌心,本该保留松果的位置翘起一角,一层一层,看上去好像开了花,云株的眼里有好奇,有期待,尚泽却不合时宜地想如果这里有松鼠的话,那云株会不会想要留下?
随即这个冲动的念头被他否定,深深地按捺下,用他一贯平稳,淡漠的语气说:“不知道。”
这片树林不大不小,出来后云株的精力也被消耗的差不多,尚泽等待着,这时云株惊喜地出声,他指着天边:“尚泽,快看!”
尚泽随着云株的手指望去,远处地平线低垂着即将落下的太阳,荒凉的地面无垠伸展,没有任何阻挡地承受着夕阳,风声萧瑟在磅礴的土地上。尚泽用余光看着黄昏下的云株,突然间世界不再需要任何言语。
荒风落日,旷野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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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风落日,旷野无声。——《我与地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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