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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翠莲也不否认,直截了当:“他一个当兵的能有多少津贴?再说了,我也不可能管人家伸手要东西啊!还没咋地呢,就惦记上人家的东西了?”
本来这话说的挺中肯,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季瑶脸一白起身要发火,忽然想到了什么又笑了。
她得意的摇头晃脑:“你说的也对,咱们也不能贪便宜。可你伸手要是一回事,别人非得给你买那就是另一回事儿了。你说对不?”
张翠莲不爱听这种酸溜溜的臭显摆的话。她又不是没有过这些东西,在她眼里婆婆手里头菜有不少好东西呢。尤其是一块家传的翡翠,那颜色通透翠绿的起码得值个十万块钱。
她能看上这些东西?她现在最着急的是顾致城能不能看上她好不好!
顾致城因为集训已经很久不在大队里,这次集训回来连忙去找有没有自己的信。
手里头拿着三封信全都是来自张翠莲,心头激动不已。也不管身上都是油彩与臭汗,坐在床上看起来。
张翠莲在第一封信里面说了自己的好友丁蓉蓉出国的事情。字里行间表露出了浓浓的不舍,以及对她追求梦想的勇气的佩服与羡慕。
第二封信里面,说了与责编二人对言情小说的看法。细节没有多描写,只是说了这个责编是自己的师哥很有缘分。并且问了顾致城关于自己写出风格的想法,以及希望他多给一些意见。书信的结尾,张翠莲毫无顾忌的描述了她与亲生父母之间爆发的一场闹剧。
其实张翠莲也是给现在的顾致城打了一个预防针,让他知道自己不是看人下菜碟更不是没有良心不孝顺。实在是忍无可忍,更不愿意生活在不公平与压迫里面。
第三份信,张翠莲的口气就轻松快乐了许多。她告诉顾致城,自己的养父养母搬到了城里与自己一块生活。以后放学了,她就可以回家住。
顾致城收起信,皱起了眉头。他对张翠莲的生活越来越了解,却对这个女孩越来越不了解。
她的世界似乎越来越宽阔,生活越来越充实。两个人就像不能交织的两条平行线,各自有各自的圈子无法交融。
“你怎么还不洗漱?”靳文推开门,看见顾致城还坐在床上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干净的忍不住开口催促。
可他看见他手里的信,不由得笑道:“哎呦,嫂子给你写信了!”
顾致城听见这一声嫂子,就像三伏天喝了一大口冰凉的绿豆水那叫一个舒坦熨帖。
只是有些事情,以他现在的学识还不能够理解。他看着靳文皱眉问道:“我有点事儿想问你,你是军.校的优秀学员又出身在知识分子家庭。”
靳文摆摆手:“得得得,哎呦酸死了。你别给我戴高帽子,就说什么事儿吧!”
顾致城也不隐瞒,他知道自己的缺点更对这个眼前有学识有抱负的朋友信任。便将张翠莲的情况以及第二封信里的处境说给了靳文。
靳文冷着脸抱着胳膊,想了想开口道:“我不知道我说的话,你能不能理解。嫂子这种情况,实际上是很危险的!”
听见靳文说危险,顾致城紧张起来:“什么意思?你说她的家里人会伤害她么?”
靳文摇摇头:“你知不知道,青春期对一个人有多重要?”
顾致城皱着眉,他对这三个字倒不陌生。书本里也看过,只是对这敏感的词有些排斥罢了。
见到顾致城有些不明白,靳文一本正经的说道:“她童年生活很幸福,这是你说的对吧。她的养父养母对她特别好对吧!可是有一天,忽然有人告诉你这都是假的。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会离开你的。你会怎么想?”
顾致城似懂非懂,靳文叹口气:“所有被父母送走的孩子,所有离婚后被父母踢来踢去的孩子都不会认为那是父母的错。他们会觉得自己不够好,所以父母才会不要他。”
顾致城想了想:“所以长大以后,张翠莲应该是为了迎合父母百般忍受?可是她终归要有自己的家庭啊?”
靳文点头:“对,问题是如果她的亲生父母告诉她。这个世界上,把你当亲生孩子一样养活的养父母都不是真心的。那么丈夫算什么?一个指望你当免费保姆伺候一家老小吃喝拉撒的生育机器而已。你会怎么做?”
顾致城听到这里浑身发寒,可是想到张翠莲那白皙的脸上充满着希望的眼神。又有些不确定:“可是她为什么会与家里人发生冲突呢?跟你说的不一样啊?”
靳文笑的开心:“这才是我要说的第二点啊,嫂子的青春期来的太晚了。她开始反抗压迫了,她知道对错她要懂得避开伤害自己的那些东西。”
靳文忽然严肃起来:“可是如果你要做了她的丈夫,你就要清楚。这样可怜的女人,经不得一丁点伤害了。她被亲生父母抛弃又欺骗,好不容易可以有一个共赴一生的人。你若取舍不定,对她来说就是钝刀子割肉,生不如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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