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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我特么也想先走,可这怎么走啊?
漫天的金丝小虫扑面而来,春花扯着寻静宜和袁氏,将她两人推到擎天阁巨大的铜钟后面,自己脚下却绊了一下。
咚地一声,上半身连带着脑壳重重地撞在鱼形撞槌上。那撞槌晃晃悠悠地飞了出去——
“嗡……”
擎天阁钟霎那间响彻云霄。
谢庞愣住了,陈葛也愣了愣。
春花前额一片胀痛,只觉整个左眼眶都肿起来了,脑子被撞成了一锅菜粥。
寻静宜和袁氏七手八脚地把她搀起来:
“啊哟,这眼睛肿得……”
“……”春花右手摸索着找到了左手上的镯子,终于牙齿打战地吐出了最后三个字:
“谈东樵……”
叫三遍名字才答应,是个什么设定?谈东樵你混蛋!
谈东樵并不晓得这消息是多么艰难才传递出来。惊闻那头几人连声的尖叫,他立即运起一朵黑色鸦羽,如乘云般盘旋直上擎天阁。
谢庞八爪一张,把个弱小的狐狸精甩了下去,正举着螯钳往三个女子扑过去,眼前蓦地落下个青衣人。
“又冒出来个找死的?”
谢庞冷哼一声,蟹钳兜头砸下,却卡在了半空。
谈东樵灌注了法力的两指捏住蟹钳,缓慢一扭——
嘎嘣一声,钳子裂了,露出一坨滑腻的嫩肉。
谢庞如杀猪——不,剁蟹一般惨叫起来,横着退了两步,蟹眼支楞着问:
“你是何方神圣?”
谈东樵负手,冷然道:
“断妄司,谈东樵。”
整张蟹壳顿时更青了几分。谢庞混迹京城多年,当然知道做老五的,最不能惹的就是断妄司了。修行了数百年,大半都修在了嘴上。打斗的本事么——吓唬个小狐狸还成,断妄司天官的掌中雷他可不敢领教。
……不是都把报讯的拦下来了么?怎么还是惊动了断妄司?而且一来就是天官大人本人!
磨盘大的蟹壳一怂,八爪顿时缩了回去,变回了个青衣的郎君。
“……”
似乎撞衫了,有些不大尊重。
谢庞抖了抖,干脆把青衣换成了绿衣。
“天官大人,今日本是万应堂讲经雅集,这几个人并一头狐狸二五子却寻衅滋事,恐吓百姓,实在与在下无关。”
谈东樵却摊开手,掌心一只死了许久的金丝虫。
“这贪蛊,是你所下?”
“呃……”谢庞的舌头难得打结了。
谈东樵转过脸,目光扫过躲在铜钟后的三人,在春花紫肿的眼眶上停了一瞬,不豫地皱起眉
“她脸上的伤,是你打的?”
这他可以解释!
谢庞急忙道:“不是我打的,是她自己……”
话未说完,谈东樵大袖一挥,无定乾坤网兜头而去,硬是将谢庞打回原形,金色网线横三圈,纵三圈,八爪蜷起,肚皮朝天,捆得稳稳当当。
几个青衣女婢纷纷从四面扑了过来,欲解救自家主人,却被几朵无定乾坤网兜头一罩,依葫芦画瓢地捆成十字绳结。钟楼上,顷刻间有了几分菜市场河鲜摊的架势。
春花肿着一只眼睛,只剩另一只能视物,却还是将谈东樵这一串潇洒利落的动作烙在了心底,几乎忍不住要为他叫一声好。
要说这一身青衣,还是谈大人穿得好看,就算是像冰灯,也是个好看得冰灯。
险境初安,她唇角却止不住地往上翘了翘。
望见谈东樵转过身,朝这边走来,春花心中一惊,晓得自己此刻定是狼狈又难看,猛地将脸扭到一侧。
袁氏先她一步,哀哀泣泣地扑了过去:
“东樵啊,可把姨母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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