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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凉,河工忙。
就在常巧之忙着捡秋之时,杨里正挨家挨户地上门通知,“各户出一男丁服徭役,主要任务是挖河道。”
陈氏接到通知,哭哭啼啼不乐意了,“我马上就要生娃,家里没男人顶门立柱怎么行啊?”
之所以重男轻女现象屡禁不绝,徭役制度也是其中一大推手,家里儿子多的倒无所谓,可以轮流派人去干苦力,并不会影响庄稼收成。
可要是男丁少的家庭,搞不好会家破人亡。
都说女人生产如过鬼门关,杨里正也不希望陈氏出事,便道:“县里就是这么规定的,要不然你家就出银子,雇人顶了你男人的工。”
“杨叔,我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本来家里还有些银子,可全被婆婆哄了去,哪里还有银钱雇人?”
杨叔无奈道:“你也别为难我,县里的黄册上记得明明白白的,每家出一丁,你们要么出人,要么出钱,早点想办法吧,过几天就要去上工了。”
疏浚河道也要讲究时令的,早了耽误农活,晚了又天寒地冻,增加工程难度,只有这时候才是最合适的。
陈氏抹着眼泪挺着大肚子去地里找常良才,让他想办法赶紧从婆婆手里要回银子,先把眼前一关糊弄过去。
可常良才哪敢触老娘的霉头,支支吾吾的就是不肯去,逼得陈氏发火,“你不去也得去,你留我们娘俩在家可怎么活啊?”
常良才蹲在地头痛苦地薅头发,“你生娃娃,我一个大男人也插不上手啊。”
“你听听自己说的是人话不?我还得坐月子呢,月子里谁照顾我,谁带孩子啊?”
“这不是还有三个丫头在吗?”
陈氏想到冷心冷肠的二丫头,还有两个连做饭都不利索的三丫、四丫,顿觉没了指望,“好你个没心肝的,你不去要银子,我去!”
陈氏挺着大肚子,气势汹汹地大步离开,常良才赶紧起身拦住她,“可不能去啊!”
可陈氏拿肚子顶他,“你有本事拦啊!”
常良才拿她圆滚滚的大肚子没办法,只能耐着性子苦苦相劝,可陈氏根本不睬他,很快她就来到村头常良有家门口,双膝一跪,大喊,“婆婆,我求你了,把银子还给我们吧!”
常老太岂是省油的灯,她连面都没露,吩咐儿媳妇不许开门,“让她跪,儿子孝敬给我的养老银子,她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叫唤,烂心烂肺的玩意儿。”
村民们听说常家又有新鲜大瓜可吃,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纷纷围了过来。
在听完陈氏的哭诉后,众人又纷纷发表议论,“都快生了,身边是不能离了人,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难,都分家了,常老太怎么可能会给银子?”
“我就纳闷了,常家老二也不懒啊,怎么连这点银子都拿不出来?”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他娘一句话可比皇帝老子的圣旨还管用呢。”
常良有回来时,便见门口堵得严严实实,二哥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围着陈氏团团转,“二哥,这又是咋了?”
“没咋,你二嫂使小性子呢。”
陈氏闻言干脆往地上一滚,“天杀的,不给活路啊,家里没男人让我们孤儿寡母的可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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