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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靖泽神色冷淡地站在原地,没有向赵潜时解释他和粟息分手的事。
赵潜时当他是默认,笑着道:“那我们先走了,队里成员难得聚齐一次,允许你迟到,但是你可不要缺席。”
他面色自然,转身要招呼其他人离开。
粟息却往前迈了一步,出声道:“我不是他男朋友。”
赵潜时闻言脚步一顿,惊讶地转过身来看他。
虽不知聂靖泽为什麽既不辩驳,也不解释。粟息却不想任由在场其他人生出误会,从而引出不必要的麻烦。他又补充一句:“我们两年前就分手了。”
赵潜时面上的讶异又增一分,他看一眼面色微沉的聂靖泽,最後将目光落在粟息脸上。片刻以後,他语气温和地问:“虽然算不上朋友,但怎麽说也是熟识的人,你要不要去我们那里坐一会儿?”
聂靖泽心神微躁,截断他的话道:“有什麽好坐的?不是说要喝酒,我们走吧。”
赵潜时微微一笑,“你先去吧,我和粟息马上就来。”
聂靖泽动作微顿,倏地转身看向粟息,“你想去?”
粟息稍稍思考了一秒,想起仍坐在包间内的杨集和沈清漪,假如他此时再回去,倒是成了妨碍那两人的存在。他对赵潜时点点头道:“那就去吧。”
聂靖泽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一行人前前後後地朝另一间包厢里走。
粟息落在队伍末尾,聂靖泽将他拦在包间门外,蹙眉轻嘲道:“进去就少不了要喝酒,你不能喝,跟来干什麽?”
粟息擡眸反问:“你怎麽知道我不能喝?”
“你是在故意提醒,我和你曾经还有过一段吗?”聂靖泽轻嗤一声,“你可以放心,我的记性还没有差到不记得,你在我这里还有一个前男友的身份。你要是能喝酒,就不会醉倒在庆功宴上,爬都爬不起来。”
粟息稍稍一愣。他以为对方会提几周前他在酒吧内喝醉那件事,却丝毫没有料到,聂靖泽说的却是几年前的旧事。
他和聂靖泽在一起以後,曾经以对方的现任男友身份参加过一次校篮球队的庆功宴。那时校队在市级大学联谊赛中拿到第一名,校队的老师拿着学校发的奖金请校队成员聚餐,并爽快放言道允许带家属。
然而当时校队所有男生,除去聂靖泽以外,皆是可怜巴巴的单身汉。而唯一不是单身的聂靖泽,也不愿意带粟息过去吃饭。只是最後,粟息还是从赵潜时口中得到消息,转头就跟去了庆功宴。
那场庆功宴里,粟息没有装醉,他是真的喝醉了。
他们在酒楼里吃完晚饭,然後去隔壁唱歌。
校队里的麦霸抢着点歌,球场得意却情场失意的男生抱着酒瓶鬼哭狼嚎。聂靖泽靠在角落的沙发里玩手机,粟息坐在他身边,转头环顾四周,见其他人都忙于自己手中的事情,便借着昏暗的光线,侧过脸去亲他的唇角。
聂靖泽不喜欢在公共场合与他有任何亲密接触,当即寒着面色推开他,起身越过站在包厢中间唱得投入的人,拉开门朝外走去。
粟息没有跟上去,却仍是难免有些失落地捧着脸,对着地面发呆。借酒消愁的人终于物色到落单的倾诉对象,二话不说将他拉过去一道喝酒。
他拿起酒瓶时并未仔细去看是什麽酒,等到仰头辣酒过喉时,才注意到酒精度数并不低。粟息缓缓咽下辛辣的液体,也不知是受对方身上的失恋情绪感染,还是陷入了耳中缠绵的情歌里,他开始无意识地往口中灌酒。
以至于到最後,因为失恋而来借酒消愁的人,反过来倒被他这副模样吓了一跳,将空酒瓶抱在怀中,神色发懵地看着他。
两个小时以後,聂靖泽再推门进来时,桌前东倒西歪摆满了空酒瓶。失恋的队友和粟息一同醉倒在沙发上,前者手中还抱着酒瓶不愿意撒手,人却歪头枕在粟息肩膀上,张着嘴发出轻微的鼾声。
粟息闭着眼睛,胸膛轻轻起伏,对此一无所觉。
说不出第一眼望过去时涌上心头的情绪,聂靖泽想也没想就大步走上前去,拧着眉头将枕在他肩膀上酣睡的人推倒在沙发另一侧。他望着面容沉静的粟息,理所当然地以为,桌上的酒大多都进了失恋队友的肚子里。
那天晚上,聂靖泽将他背了回去。
此时回想起来,粟息虽然还记得,却对自己喝醉以後的事情无半点记忆。他唯一能够想起来的,只有第二天早上睁开眼睛时,学校宿舍中熟悉的天花板。
他沉默一秒,望向聂靖泽,“那天晚上,我是怎麽回到学校宿舍里的?”
聂靖泽不置可否,语气中透着几分漠不关心:“当然是你自己走回去的,难不成你还想要我背你回去?”
粟息点了点头,对他给出的答案深信不疑。那时候他们已经从学校里搬出来同居,假如聂靖泽愿意背他回去,自然不会撇开他们同居的房子,刻意绕一段远路,将他送回学校宿舍中去。
他越过对方朝门内走,赵潜时指着身旁的空位朝他微笑招手。粟息走过去坐下,聂靖泽紧随其後,又在他身侧的空位坐下来。
赵潜时指着桌上的酒和饮料问他:“喝酒还是喝饮料?”
粟息尚未回答,聂靖泽已经站起身来,将饮料倒在他面前的杯子里。粟息微微一顿,转过头去看他,却只看到对方线条冷硬的侧脸轮廓,和转向他人叙旧时挑起的唇角。
聂靖泽对待他和对待其他人时,永远都是不一样的。聂靖泽从来不对他这样笑。
粟息收回目光,并没有对聂靖泽给他倒饮料的行为生出任何多馀的念头来。
将他与聂靖泽的互动看在眼里,赵潜时思索片刻,最後仍是斟酌着开了口:“虽然这麽说有些唐突,我还是想要问一问。”
粟息循声望向对方。
“也是几年前的旧事了。”赵潜时略有懊恼地笑了笑,“当年你们分手,不是因为我留给你的那封信吧?”
粟息不明所以,下意识地转头看向聂靖泽。
後者唇角笑意已无,面上没有太多表情,却不像是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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