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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馀雅不知道他们在谈什麽,也不知道要谈多久,她只是在办公室外面站着,准确地来说,是办公室楼下的会客厅,这个会客厅可以供人使用。
会客厅有几张龙骨有些坏了的沙发,一大张台球桌,一个简陋的酒水吧台,只用水泥浇筑,其後一整面的酒水柜比吧台要豪华上很多。顶上还有一个来自的舞厅的旋转灯球,晚上可以打开来,光彩四射,这个灯球是一个队伍出去干活时遇到了空袭倒塌的夜店废墟,从里面找出来的,竟然没怎麽坏,于是就带了回来,增加会客厅的气氛。
馀雅一个人在打台球,她原先不会,在营地里打着打着就会了,她起初是在旁边看着,晚上要是无事可做,就有许多雇佣兵会到这里来消遣,但也并非任何人都有资格过来,这里有一条潜规则,只有在营地里有点“地位”的人才行,得益于她出衆的FPV操作技术,馀雅本身便有资格,更不用说和德米尔特的总负责人亲自面谈过,她的地位更是水涨船高了。很多人都说馀雅身上有些什麽,很看好她,觉得她日後没准会混上管理层,或者成为一名薪资很高的自由佣兵,衆所周知,不管在什麽地方,有前途的都不会是替换性极强的实操者,即使在雇佣兵集团也一样。
在她看着的时候,有的人对她说这东西最需要手感,她看一百年都学不会,馀雅说:“谁叫你们在赌钱。我不会打,岂不是白送钱给你们了。”
于是雇佣兵们就起哄说不赌钱改成喝酒。馀雅酒量不错,不大会喝醉就同意。饶是如此,在那天晚上她还是喝了将近一打啤酒,她初出茅庐的台球技术根本玩不过这帮老油条,就算她旁观了几天,弄清楚了规则也一样,该输球的还是输球。
等她喝到第十瓶的时候她已经精神有点恍惚了,其实酒精含量也就那样,但连续不断地往嘴里灌酒水,就算是喝水,一连十瓶也有点太多。喝到最後她不知道自己在干什麽,她觉得事情很有意思,简直太有意思了,不知道为什麽她出现在了战火中的德米尔特,不知道为什麽自己在雇佣兵营地里喝得醉生梦死,不知道她手里拿着的台球杆到底是要干什麽。在她学生时代里最荒唐的幻想中她都没想过有一天自己居然会去当雇佣兵,小说和电影里这很常见,但放在现实生活中则是另一回事了。
她到底为什麽来,她的脑海中浮现出路怡星这个名字,问题的根源就在这里,如果她从来没有认识过这个人,那麽上述的这些不知道的事情就都不会出现。她再怎麽告诉自己,她并不是因为路怡星和她失去了联系,她才会有这种疯狂的要到前线掺和的想法出现。她心中的确,事实上的确存在有一种正义,甚至是一种含义十分广泛的理想主义,她想要去体会这样的感受,而不是只从报纸和电视,以及网络上的只言片语甚至是完全不符合事实的谣言所迷惑,她想要知道路怡星到底在做什麽。但这种想法被触发的前提,就只是因为路怡星而已,如果路怡星在一年之後退役回来,馀雅相信自己不可能反过来跑去前线,说什麽自己要体验战争这样的鬼话。
她的纹身师事业,虽然在大多数人眼里,包括她的家人在内,没有一个认为这是个正当的职业,逢年过节的,有不那麽熟悉的亲戚问起她母亲和父亲,说馀雅高中毕业之後去干什麽了。她的父亲只能用笑容掩饰自己的尴尬,说女儿在搞艺术。
只不过这种艺术要通过针管刻在别人的肌肤上罢了。但馀雅确实把这个职业进行得不算坏,养活自己绰绰有馀,就算路怡星大学毕业後没找上工作,要和她一起住,两个人的生活她也负担得起。在营地里,馀雅曾经的职业不是秘密,来找她纹身的人很多,很多人都拿着物资来交换,大部分是酒水,以及香烟。这个大概也是她“有点地位”的又一个原因之一。
但一切都改变了,馀雅在喝醉的时候,其实心里仍然抱有着一个希望,也许在她找到路怡星,路怡星的想法再次改变,她可以回去,馀雅也可以回去,馀雅也许会之後写一点我当雇佣兵的那些年之类的无人在意的回忆录,路怡星能找个文员的活,找不到也没事,她可以在工作室帮馀雅的忙。到时候馀雅可以拓宽店面,就让路怡星坐在前台,白天没客人来就玩会儿电脑,她那张脸其实在哪里都可以当前台,在馀雅这里则能够成为一块活招牌,一个模特。时至今日馀雅都不知道给路怡星身上纹点什麽好,她想要象征永恒的东西在路怡星身上,那种永恒的东西,刺青或许会褪色,在十馀年後,那时候她可以再进行补色,但它仍然是永恒的,比一切都永恒。她知道路怡星绝对不会去把它洗掉。所以纹什麽至今是一个难题。纹上的东西不能损坏路怡星,损坏路怡星这个概念,在馀雅的脑海里,路怡星已经是一种概念,一个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影子,一个寓意十分复杂的象征,导致她无法概括,也导致她无法确定该设计什麽图案,她不知道。
她可以短暂地忘记,但一直存在,或许这也是一种永恒,她是不可能忘记路怡星的,除非她某一天在战争中失忆,除非她死亡。
酒精淹没了她,让她软弱起来,理智上她清楚自己正在産生那种不切实际的幻想,她可能已经无法改变路怡星了。她怎麽会奢望路怡星能回到过去,在她进行了无情的杀戮,即使是在正义的那一方的杀戮,通过武器,可能显得她不那麽无情,因为这是一种战争的必要,她怎麽会奢望路怡星还可以像以前那样,这是一种不合理的期待,即使她自己也一样。
当她走在街上,走进人群中央,在她想象中,在那个时候,她清楚的知道周围的人有多麽脆弱,她可以用什麽方法在一分钟内扼杀身边的陌生人的生命,她已经领悟了这个生与死的奥秘,她还能回到过去吗?而她身边的朋友,永远都会好奇馀雅在前线做了什麽,用雇佣兵的身份做了什麽,那些故事一定很酷。她离过去太远了,她一点都没有忘记她的高中生活,她和路怡星在一起,她们做着一些看起来无聊其实因为是太无聊所以在打发无聊的事情,她们坐在街边聊天,什麽都聊,话题能一路扯得非常远。
在那个时候没有一个人会想到淋漓的鲜血从同伴的胸口涌出来,会想到轰炸过後血肉模糊的肢体,过去彻底远去,她的精神伴随着酒精彻底远去,在输了最後一局球之後,她说自己要退出了,改天继续,她说,到时候也许她会赢。
她摇摇晃晃地沿着台球桌走到一边,她已经有点醉了,但是还依旧惯性地往自己的嘴里灌酒,在这里的所有人都一样,摄取酒精是一种惯性,是一种甘之如饴的成瘾习惯,馀雅也会渐渐习惯,应该说,她已经拥抱并习惯了。
馀雅从墙上滑下来,她的腿没什麽力气,也懒得在会客厅继续走下去,她坐在墙边,忽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无力席卷了她,她心想自己或许再也找不到路怡星了。这种无力更像一种悲伤,她难以否认的悲伤,她渴望在内心深处获得一点平静,除了继续喝酒,把自己喝得烂醉之外,她还试图找到一段安宁的回忆,最後她只能想到在月光下的琴声,再一次,琴声在脑海中柔和地起伏,她睡着了。
现在馀雅的台球技术已经进化得不错,不至于一打就要被罚喝酒,或者输钱,当她能打得像模像样後,她偶尔也会来参与一下赌局,能不能赢倒是其次。只是她想要玩,就只能参与赌局。这里的所有娱乐都需要赌博来助兴。而不是单纯的,想打会儿台球,这纯洁性几乎是竞技项目了,在这里没有人会这麽干。
所以她一个人玩,就只能是在台球上返璞归真,这个点会客厅理论上会人声鼎沸,只不过今天有会议,禁止他们在此消磨时光,而馀雅因为观察路线并向塔季扬娜汇报,所以没有离开,她有这个资格滞留,没有人驱赶她。
在那帮人上楼时,馀雅正在背对着他们打台球,她在球落入网袋的声音中听到了他们的脚步声,她知道其中有路怡星的脚步声,但她没有回头。既然路怡星已经和李海夜联系上,那麽她一定知道自己也在这里,按路怡星的观察力,她一定知道这个背影是谁。所以她也不需要回头了。会面的人数双方一定又进行了妥协,因为她听到又有几个人走了下来,路过会议厅,在办公楼外等等,他们的纪律很严明,换做雇佣兵早就到处乱晃了,没准这时候已经打开酒柜喝起来。
馀雅依旧只能一个人打台球,她去酒柜拿了一瓶啤酒,她承认自己需要用酒精来化解漫长等待中的紧张。倘若路怡星拒绝见她,她毫无办法。她一直在等待,她在等待一个声音,她只能等待,因为她不可能找空隙去接近,除非她想被路怡星的卫兵和副官打成筛子。
“来一局?”一个女性Alpha的声音在她背後响起,馀雅几乎觉得自己已经喝醉了,这不是她梦中的声音。这个声音更真实丶更凛冽,她知道她的等待终于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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