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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夫人在帮着咱二哥,二哥日後不也会落魄到哪里去的。”林嬷嬷听出了姜氏语气中的怨恨,她赶紧快慰道,“二哥现在不懂,日後就会明白,夫人的用心了。”
夫人扭头看了一眼林嬷嬷,刚才满是怨恨的神情,顿时消失,嘴唇微微颤抖,泪水渐渐模糊了姜氏的视线。
“夫人这是怎麽了?”林嬷嬷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用帕子把姜氏眼角的泪珠擦干净。
“我帮他有什麽用,那蠢儿子自己就是个扶不起来的,我用尽心思想着他,到头来,他还说我的不是。”姜氏强压着抽噎,声音都有些发抖。
“我也是勋爵人家的小姐,自小就金尊玉贵的养着,何时受过委屈,要不是母亲离世,父兄只知道吃喝玩乐,看中这沈府的繁荣,将我送进这冷冰冰的府苑,我哪会活成今日这副模样。”
姜氏这次再也忍不住,低声哭泣起来,整个身子都在颤抖,手中的纸钱也随之散了一地。
“本以为,这沈府里面跟外面的传言一样,侯爷和善,府中清宁,可进来才知道,原来这偌大的沈府,也早已乱成一团,哪有外面传闻说的那般好……”
“侯爷跟申氏恩爱,我进府的时候,日日夜夜独守空房,连侯爷的面都见不上,跟如今那个冲喜的妾室有什麽两样,到头来,申氏死了,还全怪在我头上……”
林嬷嬷跪在一旁没说话,擡手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满是心疼的看着轻声痛哭的姜氏。
“申氏死了,想着侯爷也能看到我这个独守的娘子,可……”姜氏停顿了一下,自嘲的冷笑几声,“可侯爷是真喜欢申氏呐,他将申氏的牌位搬到了屋中,没事就抱着牌位看。”
“他心里全是申氏,哪会注意到我的存在。”
姜氏说到这,哭的更加厉害,整个身子都弯了下去,蜷缩成一团。
“後来,我想着要是将申氏留下的孩子照顾好,那或许侯爷就能看到我,确实他看到了,但没过多长时间,他依旧抱着申氏的牌位,左看右看。”
“我也是那时怀了身孕,我把希望全都放在了他身上,可谁知道,他居然是这副模样。”
姜氏说完这句话後,彻底没了声音,蜷缩在蒲团无声的痛哭,只能看到她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林嬷嬷满是心疼的搂住姜氏,自己眼角也流出了几滴泪。
雨滴砸在窗上,顺着窗户往下滑落,屋里的氛围似乎也随着水滴的滑落,冷了下来,火盆中的火焰也渐渐熄灭,一股青烟再次缓缓升起。
姜氏抽噎了一会後,才慢慢跪直身子,脸上的泪痕还未干透,她擡眸瞪着佛像,刚才柔弱委屈的模样也消失不见,阴狠接着回到脸上。
眼中不再是恨意,而是透着一股淡淡的杀意,还伴随着隐隐的怒火。
林嬷嬷见姜氏缓了过来,默默起身过去倒了杯温水过来,姜氏站起了身子,眼睛一直在佛像身上从未离开。
“夫人,天气冷了,喝口茶……”林嬷嬷走过去,将茶水递给姜氏。
姜氏回过神,低眸望着自己面前的正冒着热气的茶水,眼底的杀气彻底蔓延开来,脸上的平静瞬间撕裂,一股戾气涌上了上来。
林嬷嬷递到姜氏面前的茶杯,被她接过後,重重砸在地上,水渍四溅,茶杯也四分五裂落在不同角落。
林嬷嬷神情明显愣住,停在姜氏面前的手,愣了片刻,才默默收回去。
“我在沈府隐忍了这麽多年,要是到头来,依旧什麽都得不到,那我岂不是白活一世。”姜氏拂袖直接从火盆上面跨了过去,全身都散发着一股寒意。
林嬷嬷赶忙绕上前去,扶着姜氏的胳膊:“夫人说的是,只是这事我们要从长计议,不然,夫人你苦心积攒这些年的好名声,恐怕就没了。”
姜氏冷笑一声:“名声?我什麽都得不到,光有个好名声的空壳,有什麽用?”
林嬷嬷微低着头,没回话。
“父亲当年千方百计的将我送进沈府,不也是看中了沈府的爵位,想着能靠沈家,把我姜氏重新振兴起来……”姜氏在佛像面前来回踱步,身上的寒意却没有丝毫的减退。
“老爷确实是有这个意思,只是如今沈府,侯爷,世子都在,这爵位怕是难落到我们手里。”
林嬷嬷低声将自己心中疑惑说出来,但话刚说完,似是想到了什麽,眼中精光一闪,擡眸望着姜氏:“夫人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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