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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道理他都明白,但看着陆明真的走到门口,他却还是忍不住皱了下眉,抓住了他的衣服:“别走。”
恨里的爱才是最切肤砭骨的,他不得不把骨肉都割开,从里面挑出一缕稀薄的氧气,然後说,这是我的爱,你要看看它吗?
他不得不承认。
这些实在太难堪丶太少丶太丑陋了。
这样鲜血淋漓的东西递到谁手上都会被嫌弃,谁都不愿意接受这样晦暗又没办法随时脱手洗干净的东西,更何况,他毫无吸引力。
但是偏偏,医生天生比常人对痛感更明晰与敏感,段宁除了那两个字之外一声不吭,一个多馀的声音都没从喉咙里露出来,陆明却察觉出了不对。
不对。
“……段宁,怎麽了?”
这哄人般的话语落下,段宁忽然把头埋在他颈侧,指尖紧紧攥进陆明的衣服里,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泄了力一般,握着陆明的大手伸进自己的衣摆,握住了自己腰间的皮肤。
“陆明,你要……”
段宁的声音低下去,全身都紧绷着,手攥紧成拳头,如同一头随时要暴起的猎豹,眉眼冷气直冒,简直像是要杀人。
可身体却在轻微地颤抖。
他闭了闭眼,用了最後一样筹码,“……要睡我吗?”
这已经段宁最破罐子破摔的结果,如果陆明拒绝,他也只能尴尬地留在原地,任由对方把他看成一个缺男人的发情公狗,或者进行一些外貌与身体上的言语侮辱。
但是结果却与段宁料想的最坏一种情况完全不同。
陆明只是短暂地怔愣了一下,然後就把那幅银丝眼睛扔到一边。
他比任何时候都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的行为,已经渐渐越界了。
他并不是那种本就喜欢播撒关爱的白衣天使,更多时候,他只关心他的病人,因为这是他的工作。
但他不会对每一位病人都这样心软,更不可能因为随意一位病人的请求,就把人按在浴室的玻璃上与他接吻。
更何况,不会有医生思念病人思念到这种程度的……
到这种时候还能走出去已经是靠着最後一丝理智在强撑,但段宁的话说出来,显然轻轻就让那根理智的弦崩断了。
陆明把段宁抵在书桌上,掀起他的衣服,慢慢蹲下身,手握住他的腰,。。。
段宁顿时一个激灵,神志渐渐涣散。
医生是最懂人体构造的。
腰间的手指往下滑,丈量着腰间腿间的尺寸,段宁的身体微微起伏,下意识道:“不,不要,陆明……”
但是对医生来说,拒绝无效,检查身体是必不可少的部分,每个人都不能拒绝定期的体检,以保证以後能够正常运转。
直到白光渐渐破晓,天边的云层里有什麽喷薄而出,或许是更大的暴雨来临之前的一阵淅淅沥沥的小雨,段宁眼前一片空白,想摸索着不远处的开关把灯关掉,却被陆明攥住手,强行拉了回来。
“陆,陆明,”段宁不自觉攥紧桌上的吉他曲谱,残留的最後一丝意识是那声清脆的碎裂声,“眼镜……碎了……”
然後这道声音就被含进了唇舌里。
过了不知多久,陆明低哑的声音传到他的耳边:“再配一幅……”
克制隐忍的人,理智一旦崩坏,是会发疯的。
段宁骂了不知道多少声,声音都快哑了,也没能让陆医生停下来。
那大片的烧伤的瘢痕被舔吻着,似乎比以前更烫了,却不让人觉得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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