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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令雪没懂:“哪一夜?”
他莞尔轻笑:“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和我倒是天生一对。”
都记仇,喜欢以牙还牙。
又在拉近关系了,程令雪才不接他的茬,敷衍地“嗯”了声。
姬月恒不再说话。
今日他比以往温和,但这温柔中泛着有如秋日落叶般的淡淡疲倦。
定是秋乏。
程令雪重新硬了心肠。
她可不会同情毒蛇,毒蛇再孱弱,怜悯它的人也都会变成东郭先生。
她闭上眼不再理会他。
姬月恒却似故意,手上施了几成力,打着圈揉按,药膏沁入肌理,她背上肌肤变得格外敏感。微凉的手沾染了她的温度,分明不烫,却有热意一波一波从后背蔓延至脑海,被这股熟悉的异样浸润,程令雪莫名燥热,气息亦渐紧。
这也太难熬了……
比之前欢好时还要奇怪。
欢好就如巨浪,人被拍来打去,在激荡的快意中失神,来不及思索。现在的揉按,却是一波波春潮,她似躺在浅溪中,任春潮浮起,又散去。
浮起时,她浑身不由紧绷。
落去时,又会失落。
程令雪意识越发散乱,姬月恒的手开始下行,从她的脊梁一路揉按,少女常年练剑,雪背纤瘦,每寸肌理皆柔软且坚韧,似绷紧的雪缎,柔而不弱。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青年桃花目漫起晦暗的潋滟,带着惑人的邪气,经由他的手,传到她肌肤上。
手在腰窝凹陷处下按。
“呃……”
突然的用力激起战栗,冲击理智,程令雪一抖,溢出呻吟。
不能再让他继续按摩了。
她开口,声音却是微哑的,似乎嗓子眼里沾了甜腻的糖水:“不必再抹药了,我是粗人,留疤也没关系。
“你若是介意,可以不看。”
姬月恒眼底亦掠过暗色,话音如清泉濯玉,不见半分狎昵。
“我并不介意,美玉微瑕才更独特。”他轻叹中含着怜惜。“我只是,不想你因为这道疤,想起那些欺辱过你的人。”
程令雪春色潋滟的眸中闪过怔忪,随即覆上不为情愫侵扰的冷静。
油嘴滑舌的公子哥。
清软的音色不减其坚定,她认真道:“哪怕被欺凌,也是我过去人生中的一部分,我不会轻易忘记。”
这只会让她更珍惜手中的剑。
也更向往彻底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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