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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鬼被腾起的热气震得昏死了过去,倘若无姜无岐相救,定然已魂飞魄散了。
她被姜无岐放到了废墟旁,遭到雨水的击打,猛然转醒,一睁眼,却见酆如归与姜无岐抱在一处。
她不由在心中暗道:这俩人莫不是一双断袖罢?
不过她对此并无偏见,只扬声道:“道长、公子,那梁景文不知所踪,他诡计多端,我们定要快些寻到他,免得他又生祸害。”
酆如归抱着姜无岐不肯放手,在姜无岐怀里闷声道:“不要。”
他的唇瓣抵着姜无岐的道袍衣襟,伴随着言语而吐出来的热气便被挤压在了他的唇瓣与姜无岐的衣襟之间,难以散去,少顷,终是漫入了姜无岐的衣襟内,熨热了那片肌肤。
方才姜无岐抱着女鬼一出来,乍然见得酆如归几乎是跪在了废墟前,那身红衣登时硬生生地扎入了他眼中。
而后,他唤了酆如归一声,酆如归猝然回过首来,整个人狼狈得犹如被遗弃的幼童,面上满是雨水,但其眉眼间失而复得的喜悦却是分毫毕现。
他看见酆如归湿润而嫣红的唇瓣颤动了数下,但他却听不清酆如归在说些甚么,是由于这暴雨太过喧嚣的缘故么?
紧接着,酆如归向着他疾奔了过来,一步,两步、三步、四步……愈来愈近。
然后,他的腰身便被箍住了,心口亦被酆如归占据住了。
见状,他轻抚着酆如归瑟瑟发抖的背脊,柔声安慰道:“贫道无事,你勿要忧心。”
但下一瞬,酆如归却是将他的腰身箍得更紧了些,身体更是用力地贴合了过来,好似将他的五脏六腑一并挤压碎了一般。
这感觉并不舒适,但他却鬼使神差地不愿让酆如归放松一些。
须臾之后,酆如归仰起首来,望住了他,颤声道:“姜无岐,你无事便好。”
他想要将酆如归脖颈上的猩红揩去,却意外地听得酆如归道:“姜无岐,我很害怕。”
酆如归难得这般坦率,他更加肯定酆如归是当真害怕他丢了性命,害怕到全身战栗不止,害怕到会用言语来诉说。
他见酆如归的眉眼被凌乱、湿润的发丝遮住了大半,心道:应当十分难受罢。
“抱歉,让你害怕了。”他说罢,便抬手将那发丝拨了开来,酆如归的眉眼随即全数暴露了出来。
酆如归素来施朱傅粉,但之前那瘾发作过一次之后,泌出的大量的热汗将他面上的粉黛尽数冲刷干净了,其后,他不及补妆,只左侧眉尖上了点螺子黛,而今这点螺子黛早已被雨水洗去了。
姜无岐初见酆如归素净着一张脸,也不知是不是在雨水下狼狈不堪之故,使得那副眉眼看起来可怜兮兮的,令人油然生起了保护欲来。
此时,不知何为他竟听见自己道:“梁景文不见了。”
酆如归却是任性地道:“那梁景文不见了与我有何相干?道长,你让我害怕了,便须得让我再抱一会儿以作补偿。”
酆如归曾说过喜欢抱他是因为他很暖和,但现下俩人置身于暴雨当中,黄豆大的雨珠子击打下来又冷又疼,纵然酆如归将他抱得死紧,也应当不如何暖和罢?
“冷么?”姜无岐一双手覆在酆如归背上,将那清瘦的背脊圈住。
“不冷。”酆如归蹭了蹭姜无岐的心口,沉迷于姜无岐的体温,“你的身体很是暖和。”
那女鬼见这俩人无一人理会于她,冷哼了一声,心底却甚是艳羡,莫要说拥抱了,她与她所爱之人连话都未讲过几句。
那梁景文下落不明,她无暇看俩人腻歪在一处,索性拂袖而去。
她堪堪走出数步,却闻得那姜无岐温言道:“姑娘,你且小心些。无论寻没寻到那梁景文,两个时辰后,来客栈与我们汇合,到时再作打算。”
酆如归对于姜无岐拥着他,却与旁人说话心生不满,不经思索地张口隔着层层衣衫,咬住了姜无岐的心口。
姜无岐却未曾觉察到他的心思,只道:“无妨。”
酆如归恶狠狠地咬了一口,但却未舍得将姜无岐咬出血来,末了,反是抬手扯开了姜无岐的衣襟,以舌尖去舔舐那道齿痕。
衣襟被扯开一事,只令姜无岐稍稍一怔,而后他便一手揽着酆如归的腰身,一手抚着酆如归的后脑勺,叹息着道:“你那瘾怎地发作得这样频繁,身体可受得住?”
那瘾发作起来全无规律,最为频繁之时,一昼一夜之间竟足足发作了十回,每一回间距不过一盏茶的功夫。
那一日,酆如归直觉得自己又去鬼门关走了一遭,双足已踏进了鬼门关,鼻尖甚至能闻到孟婆汤的气味,一如他仍是二公子时,被生身之父逼迫溺死于冰冷的湖水时的气味。
但眼下那瘾并未发作,他却是仗着姜无岐给予他的纵容,以牙尖肆意地研磨着姜无岐柔韧的肌肤。
片刻后,他又以牙尖衔起姜无岐的一点肌肤,含入口中,百般吸吮。
耳侧雷声大作,雨势不曾稍减,从废墟而起的白烟已被暴雨扑灭了,映入眼帘的坑洼处皆盛满了雨水,雨水水面上又被激起点点涟漪。
姜无岐被酆如归吸吮着心口,不禁恍了神,他的双目望着那水洼,身上被淋得湿透,但却不知怎地顿觉静谧万分,如同打坐时,内息运行了一周天般。
少时,雨势愈烈,除却酆如归一身扎眼的红衣,姜无岐满目俱是雨水,他又从雨声出分辨出有人聚拢了过来,便不得不低首道:“酆如归,我们回客栈去好不好?”
“好。”酆如归双手勾住姜无岐的脖颈,“姜无岐,抱我。”
姜无岐无法,只得将酆如归打横抱起,又使了身法,穿过细密的雨帘往客栈去了。
一进房间,酆如归却仍旧不肯放开姜无岐,双足一落地,便又埋首于姜无岐心口,并且将姜无岐一步步地逼到了墙边。
姜无岐的后背抵着墙面,等待着酆如归将他的心口咬破,但那疼痛却久久不曾造访。
他摩挲着酆如归的后脑勺,催促道:“无妨,你咬罢。”
酆如归闻言,仰起首来,唇瓣无意间蹭过姜无岐的下颌,他面上沾染着晶莹的雨水,认真地道:“姜无岐,是谁纵的火?是梁景文么?”
姜无岐不答,反是道:“你无事罢。”
酆如归羞于让姜无岐知晓他适才伏在姜无岐心口上的那一番研磨、吸吮于那瘾全无干系,他仅仅是被失去姜无岐的恐惧驱使着,想与姜无岐更为亲近些,想更好地感知到姜无岐还活着这件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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