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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哥哥!”
沈惊仰着头,喊了许多声,但二楼那个开着灯的房间静悄悄的,没有人打开窗户回应他。
一阵风吹来,冷飕飕的。
沈惊独自站在黑黢黢的花园里,头发被风吹得凌乱,像个大傻逼。
他揉了揉脸蛋,算了,还是不犯病吧,回去杂物间睡觉吧。
正常人谁会在大半夜找哥哥,有病的人才会。
沈惊刚要抬脚回屋,又抬头看向二楼那扇亮着灯的窗。
哎呀,他喊了俞昼那么多声,俞昼都没声响,俞昼不会死了吧?
有病的人是不会担心哥哥有生命危险的,正常人才会。
于是,沈惊满意地笑了,他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堪称完美的理由,既能证明他是正常人,又能让他理直气壮地骚扰俞昼。
·
沈惊踩上杂物间的窗台,而后轻轻一跃,灵敏的扒住了二层的空调外机,再攀上二层窗台。
攀高对他来说驾轻就熟,他从小就练出来的。
那时候他爸在家里接客,他回不去家,就只能在外面乱晃荡。
附近的小孩没人和他玩,给他起难听的外号,说他爸是鸡,他是小鸡崽,他爸是公交车,他是小公车。那些小孩还会拿石头砸他,往他身上吐口水,捂着鼻子说他臭,身上全是从他爸那儿继承来的骚味。
沈惊烦了,就爬到房顶上去。
下风的房子全是低矮的平房,最高也只有三层,他爬到房顶上,那些小孩就不能打他骂他了,他们不敢爬高,怕摔。
就这么一天天爬着爬着,居然爬到俞昼的窗台上了。
沈惊莫名的兴奋,如果不是他后退半步就要跌落,他真想手舞足蹈。
·
沈惊一只手紧紧扣住窗框,另一只手敲窗玻璃:“哥哥!哥哥!哥哥哥哥!”
大约半分钟后,窗帘拉开,俞昼蹙着眉心,打开窗户:“你在做什么?”
沈惊说:“哥哥,我刚才叫你了好久,你都没反应,我怕你出事,所以来看看你。”
俞昼看他悬在窗台上的危险行为:“沈惊,我们两个谁更像要出事的那个?”
“你啊,哥哥,”沈惊兴奋到甚至有些恍惚,脑海里像是有几亿个细胞在跳舞,“你一个人在二楼,二楼那么大,很危险的。”
俞昼无奈:“会有什么危险。”
沈惊给他一一道来:“你可能会被电死,会摔死,脑袋磕在门上被磕死,还会无聊死。”
俞昼说:“你先进来,很危险。”
没想到沈惊却摇摇头:“哥哥,我不进去,我是爬窗户上来的,不是走楼梯上来的,我不能这么偷偷摸摸地进去。”
他要走楼梯上二楼,才算真正踏足俞昼的领域。
俞昼看着他:“沈惊,你这种行为很危险。”
沈惊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哥哥,你让一让,我想看看里面长什么样。”
俞昼纹丝不动。
沈惊催促:“哥哥,快啊!”
俞昼捏了捏眉心,侧开一步。
沈惊终于看到了梦寐以求的二楼一角,这是一间书房,充斥着冰冷的秩序感。
“哥哥,你的书房怎么灰扑扑的。”沈惊问。
书柜是深灰色,书桌是深灰色,所有一切都是深灰色,又冷又硬。
·
俞昼看着面前爬窗户上来的人,朦胧的风笼罩在他身上,柔软到像一块吸饱了月光的海绵。
俞昼身后是压抑的书房,身前是柔软的弟弟,他只要往前一步,就能拥有他的弟弟。
但是现在还不可以,因为他的弟弟站在窗台边,半个脚后跟悬空,稍稍不慎就会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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